“这时候,我发现他身边出现了你这个人,他很在意你,那一回……他头一次低头求我不要对某个人动手。”
岑修楚知道他指的是哪次,就是他忍不住打了温阚华一顿的那次。
他抿了下嘴唇,手指不觉收紧了一点。
这些阿居从没对他说过,但他不是没猜到过。
但从温阚华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是无法克制地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感觉。
憎恶,自我厌恶,和很多。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冲动,阿居是不是就不必在温阚华面前那么举步维艰,也不必求他了。
他想象不出那样的阿居……他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和又镇静,什么都在掌握。
“所以当时我就想,留着你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他的这个弱点永远在我手里。”
温阚华浑浊的布满血丝和掌控欲的眼珠转向岑修楚,已经松弛垮下来的眼皮努力眯起来,像是一只年迈却仍然残忍贪婪的动物。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心思,还这么贪婪,谋夺的是半个温氏。”温阚华从旁边拿出一个文件夹,仍在岑修楚面前,“现在你还有机会,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否则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
岑修楚从没被人这样评价过,更何况他和温居结婚的动机与之相差甚远,可以说是污蔑。
以往旁人误会他,他总是拼死也要清白,面子不要也不想别人误解。但此刻他却蓦地笑了一声,说:“是啊,除非温董您给更大的利益,否则已经到手的东西我凭什么放手呢?”
温阚华似乎并不意外,“如果你答应离婚,我可以送你我名下的十处房产和两家公司,现金……十亿如何?保你下半辈子躺着也能享受富人的生活。”
和许家的联姻能创造比这更多的价值。
岑修楚:“但是和阿居结婚得到的能比这更多,我为什么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温阚华:“你可以不同意,但不同意的结果……”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这里就是你的归宿。所以我劝你看清局面。”
岑修楚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抓着外套,他紧张得整个后背都像在被针扎,但表情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讥讽。
他爹的,没法给阿居报信,他今天不会真挂在这吧。
如果他真挂了,阿居会不会冲动行事?
那估计情况更糟。
那……签了?
签了的话,阿居就会被逼着和意如长女结婚了,相当于功亏一篑。
好像一下也分辨不出来哪种情况更糟。
岑修楚咬着牙。
但是签了的话,至少这事对于温阚华来说就是解决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联姻还有办法拖。
否则把温阚华逼急了,不知道会不会对阿居做什么。
毕竟温阚华这个傻逼是神经病。他真的担心他又对阿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