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林琳带上,咔哒一声,贺绛似乎被提醒了什么,快步走到客房门口,敲门:“商景?”
他自己没听见门铃是因为昨天拍戏太累,一整天泡海里,手脚都钝了。况且能这个时间敲他门的只有林琳,琳琳有钥匙,贺绛一向都当没听见。
商景的客房离门口更近,这都没醒,别是晕了吧?
昨天刚出完车祸就又去片场吹海风又去超市,据说这样容易发烧。
贺绛眉心一紧,手腕按下门把,吱呀一声,客房的门就开了。
他心里有些郁闷,小没良心是不是对他太过放心了?
窗帘拉着,屋里一片昏暗,贺绛打开灯,就看见商景侧躺在大床上。
过于宽松的内裤边卷上去,和上衣一起滚得卷边,奶白色的皮肤毫不吝啬地展示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腿处一利器划出的深伤,微微结痂,伤口颜色很新。但绝不是车祸的伤,至少五六天了,应该是在美国是不小心伤到的。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车祸的撞击淤青在各个关节处浮现,手腕、膝盖、腰侧,青青紫紫触目惊心,像是一碗白嫩的水豆腐,被人用烟枪烫了几个口子。
贺绛闭眼想象了下商景被撞后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心脏蓦地一疼。
他心软了。
贺绛承认。
什么把商景捆在身边折磨,那是高估自己了。
贺绛靠近床头,伸手覆上商景的额头和后颈,温度正常,纱布也没有新的出血。
商景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乌黑的睫毛恬静地舒展着,有几分过去乖巧的影子。
贺绛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腰侧露出来的一片青紫。
皮肤凹下一个小圆坑,主人眉毛都不动一下。
看来确实是皮肉伤,不怎么疼。
贺绛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把商景的青紫一一触碰了一遍,或轻或重。
“都这样了,还非得片场超市地折腾。”贺绛目光沉沉地看着商景,“受伤了知道来碰瓷我,倒也不算笨死。”
“放过——你了。”
似乎是听见贺绛的腹诽,商景睫毛扇了扇,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茫地地眨了眨眼。
贺绛做贼似的,立即将摩挲他手腕淤青的手指撤回,使了些力气捏住他的脸蛋,“起来,做饭了。”
商景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做了一晚上洗衣做饭的梦,还趴在地上擦地,腰酸背痛。
梦里的他毫无尊严地叫贺绛老公,“呜呜呜老公家里太大了,我擦不完,让我歇会儿吧。”
而梦里的贺绛,翘着二郎腿在露台喝咖啡,听见他的祈求,只是冷冷地俯下身,捏着他的脸蛋道:“做不完不许吃饭。”
现实和梦境重合,商景把脑袋扎进贺绛小腹:“老公——不想做饭。”
说完,伤口在贺绛硬邦邦的腹部蹭了下,痛得一激灵。
商景捂住脑袋,彻底醒了。
救命,他刚才说了什么?
贺绛僵住,没能及时扶住商景的手掌僵在半空,只能看着商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伤口靠了过来。
又叫他老公。
为了不做饭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脸皮呢?
商景捂住脑袋后退,一时间没法推测他究竟是单纯做了梦,还是梦见了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把梦当真,但是贺绛的面冷心硬的表现,跟梦里如出一辙。
原本只是看着日记本想象的舔狗生活,一下子有了生动翔实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