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冬落拎着手中的紫霄剑,走向范剑,走向北方,沿途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鞋子踩在红色的雪上咔咔擦擦的响。
身处于高楼之上的范剑停下了把玩手中的白色短剑,而后随手一抛,将其扔进了漫天风雪中,融进了漫天飞雪里。
范剑眉头微蹙,悬于腰际的长剑低鸣,而后自高楼上如一片雪花落下一般,轻轻的落在了冬落的面前。
喧嚣是别人的喧嚣,安静是他们的安静。
轻微的风声在飞雪与破墙中环绕,洋洋洒洒的大雪在高楼与矮巷上驻足,彼此看着彼此,没有任何人选择抢先动手。
雪有时下得快,有时下得慢,范剑施施然抽出了腰间的剑,淡然说道:“知道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吗?”
“总不能叫范吧!”冬落平静的回答着。
范剑笑了笑,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手中的剑横在身前,温和的说道:“它叫停雪。如果你在这陵渡停下来歇一下,不再继续北上的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这也是我义父的意思。”
冬落嘴角微微翘起,略带嘲讽的说道:“他在我父亲一手建立的陈国过得还好吗?”
雪一直在下,并没有因为范剑抽出了停雪而停下,在他的身侧有一柄小剑正穿行在飞雪中,轨迹莫测。
范剑泯了泯嘴,“义父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就不劳汉王挂念了。”
冬落咧嘴一笑,“他是过得很好,可是陈国过得很不好,他只要一天不死,我就挂念他一天。”
停雪上有剑气一道一道的逸散出来,逼停了范剑周遭的雪。
他出手了。
他始起左臂,隔着重重雪幕,遥遥指向街巷另一头的冬落。
随着他伸手一指,飞雪里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那把一开始他便抛出的,始终隐藏在雪色中的短剑终于显现出了踪迹,自他的身侧闪电般破空而去!
冬落虽然一直在与范剑说话,可他却时刻注视着周遭的动静,在范剑伸手一指,雪白短剑轰鸣刚起之时,他便已经做出了防备。
雪白的剑影破空而至,穿透一片片晶莹透明如琉璃的雪花,与冬落与灵气牵引的板砖大小的镇山岳撞了一个正着,锋利高速的雪白短剑与笨拙厚实的镇山岳相撞,发出一声令人神魂皆颤的脆响。
双方一触即分,来得快,去得也快,来于雪中,又回到了雪中,准备着下一次致命的攻击。
冬落往前跨了一步,眉头微皱道:“魂器?”
这是他见到的第二件魂器,第一件还是三年前与雪念慈一同回洛阳时,在芒山北道见到华青云老人时,那个算是他修行一道上的启蒙者手中的那把中间有条红色血线的木剑。
而这把雪白短剑是第二件。
紫府,神魂的居所,与魂器有关。可这不代表每一个紫府境的人都有魂器,要不然冬落迄今为止也不会才见过两件了。
魂器,能承载修者的神魂,珍惜程度相较之先天灵宝而言也只强不弱。
紫府境的人就算是有魂器也是藏着掖着,当做是底牌后手,等以后修为上去了,再拿出来用。谁要是敢拿着招摇过市,那就是没有遭过江湖的毒打。
像范剑这样有魂器且还敢正大光明的拿出来
用的人,已经不多了。
因为这种人,大多都已经淹死在这江湖中了。
范剑也往前跨了一步,嘲讽道:“不敢相信是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