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怀柔回府之后,长子宇文庸便迎了上来,“父亲,孩儿听闻今日朝堂上你允诺陛下,宇文家出一万家臣,协防舞阳城?”
宇文怀柔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问道:“有何不可?”
宇文庸似乎早料到宇文怀柔会有此一问,“并无不可,这一万家臣于我宇文家而言,也算不了什么,只是,父亲没有与其它七大家族、五大宗门的人通个气,就把他们架在火上烤,会不会得罪了他们?”
宇文怀柔在朝堂上直接了当的便开口说出遣一万家臣去镇守舞阳城,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宇文家表态了,那其它七大家族、五大宗门那要是没点表示,不就被皇上给记恨上了吗?
那些不想出人出力的家族宗门一个个的还不得骂骂咧咧的做出点表示啊!
哪怕是宇文怀柔提前知会他们一声,也让他们有个准备不是,也不至于如此措手不及。
这就是宇文庸心中所想。
宇文怀柔淡淡的道:“不需要通气,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我此举的目的。倒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都不曾来兴师问罪,自己的儿子却先来了,有趣有趣。”
宇文庸干笑一声道:“孩儿这也是为了家族着想嘛!”
宇文怀柔道:“我出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杨国在,我才是臣相。”
只要杨国还在,他这臣相之位就不会丢,他这大业城八大家族之首的地位也不会丢。
若是杨国不在了,战乱的动荡中,宇文家族最终会走到那一步,他不知道,他也不敢赌,所以,他只能选这个稳妥的方法,那就是守住杨国,守住了杨国,也就守住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的未来。
其它几人都明白他的心声,所以,此举不但不会得罪他们,还为他们开了一个好头。
只有守住杨国,才能守住他们的一切。
宇文庸脸色微沉道:“父亲有没有想过,要是这舞阳城,守不住呢!”
宇文怀柔笑道:“庸儿,你有些杞人忧天了。汉国现在是什么一种情况,内无可调之兵,外有强敌环伺,舞阳城,我们只用守十天半月就好了,等姜越等国在对汉战场是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后,杨国还会是我们的杨国。还有,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皇室当年凭什么压我们一头,做了皇帝?这次也是我们几大家心照不宣的对皇室的一次妥协和试探。”
宇文家族在发展,皇室又可曾停下了脚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现在就与皇室翻脸,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虽说杨隋业在守卫舞阳城之外还有一点小私心,那就是趁机削弱几大家族。可宇文怀柔的私心又曾少了,不也在试图窥见皇室的底蕴吗?
宇文庸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其实你们几人都
不打算拼尽全力,你们派出这些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迷惑皇室,让皇室底蕴齐出。哪怕在舞阳城消磨不掉,你们也要看到,心里有个数?”
宇文怀柔留给宇文庸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皇家与士族的交锋何曾那么简单了。
弱肉强食,你死我活才是常态。
一团和气,那只是在逢场作戏。
宇文怀柔道:“庸儿,心里有个数就行。”
宇文庸神情大定。
宇文怀柔沉吟了片刻后道:“你去将几大家族的家主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宇文庸迈腿就走,可是还没走几步便被宇文怀柔叫停,现在去请几大家族的家主,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自己在搞些阴谋算计吗?让他再多提防自己一点吗?不妥不妥。
宇文怀柔内心其实还有一点小隐忧,不是宇文庸说的舞阳城守不住,而是守得住,但是那一刻舞阳城会不会成为一个绞肉机,把他们几大家族还有皇室的底蕴绞得一点也不剩。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姜越两国、凌云宗、吴家,不要看到杨国大败,便畏首不前,甚至干脆班师回朝,将这次战争的烂摊子全留给杨国。
可是他们按兵不动已经很多天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动起来。
不然就是几大仙家士族出人也出力也无济于事,舞阳城迟早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场,稍有不慎,宇文家族就会变成棺中人。
……
……
丹阳城,姜国统帅姜里牧,越国统帅苏子伦二人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大军开拔第一天,二人先下一城,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也就是在那一天,盟军杨国百万大军分崩离析,三城沦陷。
这让他们不得不把步子停下来,重新审视他们的敌手。
虎死威犹在!
陈霸先虽死,可留在极北之地的威名却还没有死。
姜里牧道:“苏帅,杨国兵败如山倒,近半国土已经沦陷,你我二人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