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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宜出了一趟莫名其妙的门。
说好去给俞家表姑娘添妆的,妆没添成,礼物怎么带去,又怎么带回来了,除此外沂王还带了一肚子气。
这趟门从由头上就奇怪。
之前那样不留情面,隔天就反悔,反悔就反悔了吧,又闹成这样。
回来的车上,兰宜还挨了教训。
“这就是你看的明白人,什么慧眼,眼瞎心也瞎!”
兰宜没回嘴,很觉得他气昏头了。说俞家表姑娘眼瞎,可俞家表姑娘移情别恋看上的是他——这不等于骂自己吗。
而且沂王这么骂人,也堪称体面全失了。
他气成这样,兰宜就不想招惹他了,虽然她很认为不至于。
门开时的景象,门外的人一看都差不多猜明白了,美人投怀送抱,不喜欢拒绝罢了,沂王那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好像——好像被人玷污了似的。
她可不是胡编排的,堂屋那边水声哗啦啦响,从回来,沂王就下令要水沐浴,已经洗过三桶水了。
就那么一句话的工夫,俞家表姑娘哪里来得及对他干什么。
这么重的憎恶不会是突然生出,必然是累积而来。
兰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那边的水声终于停了。
她继续往下想,沂王对俞家表姑娘——或者说,就是俞家,反感成这样,他是王爷,与亲眷之间的关系与普通人不同,岳家在他面前是臣,就不搭理,也不算什么,他却还是补偿性地去登了次门。
这种不必要的举动,与其说弥补,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兰宜隐隐觉得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不在别人,就在她自己身上。
她曾经推论过,沂王纳她,就是为了拿她,去掩盖住另一个比她更大的问题——
沂王走进来,无声摆手示意侍女们出去。
屋里本来就静,兰宜正琢磨到要紧关头,全无察觉,连沂王站在她身侧了也不知道。
直到沂王顿了顿后坐下,探身过来,挨近她肩头,居然往她脖颈里嗅了一下。
兰宜倏地惊觉过来,一转头,沂王刚好也抬起头来,她嘴唇瞬间擦过了什么。
……似乎是他的额头。
兰宜整个僵住了。
她手脚都发麻,热意往脸上涌,眼神在周边寻摸着趁手的东西。
沂王捂着额头往后退,沉声道:“本王是无心的。”
兰宜没找着,只好瞪他,说不出来话:是无心还是无声无息?分明非礼还不肯承认!
沂王看懂了,他也在意料之外,因此难得解释:“她香得我恶心,洗不干净。”
兰宜更加匪夷所思地瞪他,有一句话只不好问出来——
王爷,您是贞洁烈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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