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夏天。
烧烤,汽水和烟花都是夏天的风物诗。
我过来的时候,自己偷偷抓了一把线香花火。这个又便宜又好玩,点燃的话就会像是在放逐无数星星一样。每次点燃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身上那些阴暗着的耸动着的狂躁着的情绪因子也跟着星星跑了出去,在黑夜里面成了光点。
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舒服。
嗯…虽然说出来会有些吓人,但是我确实会觉得,流血也是会让我舒服的。对我来说,是像流泪的作用,既可以稳定我的情绪,而且我莫名会有种安心的感觉。一般我也不会搞死自己,但被其他人知道会很麻烦。于是,我从来都不说,也没有必要说。
不然的话,人只会觉得我更有病而已。我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无穷无尽的关心精神状态。
我一般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当然,我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只是我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我来这个地方,当然不是为了吹风了。
我坐在围栏杆上,把手机放在旁边,就像是跟人对话一样,一字一句地道:“要是你不单独过来找我的话,我会从教学楼上跳下去,告诉所有人说是你逼我的。我只等你三分钟。你也可以随便派一个人上来。”
我之前很早就发现了手机里面被装了□□,但我没有把它拆掉,就是因为等对方来主动找我。我确信他一直在听着我的情况。和诸伏景光的矛盾有一部分是故意演出来的,在表演我陷入了某种精神上穷途末路的绝境里面,只为了让他确信我现在的状态会跟个疯子差不多。
我知道他在想办法用记者逼我表态的时候,我也在想办法要他自己现形。
他算是手段比较高明的人了,做事滴水不漏,也不留痕迹。我想过很多其他方法让他暴露,但我觉得这种见面算是最简单直接的。我还得制造证据什么的,好麻烦。见面之前,我还得让人不要想着我是那么正义的警察,一步步地让对方敢来和我对峙。
三分钟等得很漫长,但是时间有开始就有结束。为了消磨时间,我脚后跟敲击着墙面,一下又一下地敲着《菊次郎的夏天》的节奏,摇头晃脑地跟着哼着。我特别喜欢那部电影里面的一小段台词。
它说啊——
「把小蛋糕敲晕了再吃,
安抚可乐等气消了再喝,
夹心饼干劝分了再泡牛奶,
讲个笑话把冰块气哭了再咬。」
又贴合现实又有很可爱的拟人形象,我打从我心里面觉得,会说这种话的人真的浪漫至极。我也喜欢《龙猫》,每次看到大龙猫带着小龙猫和孩子飞上天空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快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永远留在毫无能力的童年,以为整个世界都会围着自己转的童年里面。
天台门开了之后,我跟着往后看了过去。大部分的侦探故事里面,那些先于侦探知道罪犯身份的人都会率先遇到灾祸,可是我们不是有固定套路的侦探故事。我转过身的时候,他朝着我亮出黑洞洞的枪口,我也朝着他抬起了枪。
啊,该说幸好他没有带胖胖过来吗?
可能是担心硝烟反应,洗一只大狗狗可比洗衣服难太多了。
“风纪教官,牧濑教官,你说我们要不要弄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笑着抬着枪,说道,“比如说,警校生枪杀教官入狱。”
我在他愣怔的目光里面收起表情,“把枪扔远一点,别在我面前搞自杀,牧濑教官。我来这里不是来揭露你的,急着想要自白或者自杀告罪,太难看了。”
牧濑教官手臂紧了紧,随后松下肩膀,跟着把枪扔在一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如果你是来杀我的,直接不来就好了。”我说道,“哪怕说你是在怕我把你的罪行在死后告发出去,难道你亲手杀和我自杀有什么区别吗?方法如何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送死的。”
牧濑教官失笑道:“当初听到你来当警察的时候,真的有被吓到,但是果然啊,你还是很适合当警察的,罪犯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牧濑教官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你手机里面装了□□的那个人的?”
因为他在手机里面装了□□,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知道我在调查到底谁在我的手机里面做手脚。我在门卫室里面查过监控,虽然我没有对保安直接说我在查什么,但是心虚的人就是会直接说出口暴露自己。现在他都没有发现,他自己暴露了。
“很简单的排除法。”我说道,“四个人里面,鬼塚大叔,越智教官,浦田老师和你。在北川周平意外坠楼的当天晚上,越智教官在隔壁,他没有作案证据;我装醉打过电话,里面也有鬼塚大叔,他当时还在学校,直接
查电信ip地址就好。浦田老师在经过桌子的时候,他在外侧,想要直接碰到桌子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只剩下你。”
“但也有可能有人黑过视频,以假乱真,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