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好像无数烟花瞬间炸裂开来……
这个臭流氓!
帐幔落下来,床上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
夏夜的风从窗纱里钻进屋子,桌上的烛火爆了一个灯花。
仲夏夜之梦,今夜,屋中一片旖旎……
……
原本以为骆大娥带着俩孩子从周家村赶来,最起码得到晌午之后。
没想到,隔天早饭后,杨若晴和骆风棠带着骨头汤来到医馆的时候,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声。
杨若晴脚步一顿,看向骆风棠:“你姑姑来得可真早啊!”
骆风棠皱了下眉,“许是昨日听到消息,当场就动身了。”
骆铁匠昨日是晌午之后回去的,就算把车子赶得飞快,八十多里地,咋地也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到周家村。
到了周家村把这些事情跟骆大娥那里说一遍,需要时间,骆大娥带着俩孙子动身也需要稍微准备一下,最起码几件换洗的衣物是要的。
既然这大早上就到了,可见这是连夜赶来的县城。
“虽然我对周霞一点同情的感觉没有,但此刻听到你姑姑这哭声,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杨若晴压低声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认识骆大娥也有十几年了,见过很多回她哭。
很多时候是假哭,为了博取骆铁匠的同情,但今日这哭声,却是最让人心惊的。
一点都没有矫揉造作,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痛彻心扉的哭,哀嚎,撕心裂肺……
“先进去吧!”骆风棠道,抬步进了屋子。
杨若晴跟在后面,也随即进来了。
屋子里,周旺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显然也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骆铁匠蹲在墙角,嘴里咬着一根旱烟杆子,吞吐着烟圈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小环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岁多的小儿子,身边站着狗蛋,狗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趴在父亲床边嚎啕大哭,捶胸顿足的奶奶,小孩满眼都是好奇。
而骆大娥呢,早已是披头散发,一张脸哭得已经扭曲了,声音也接近沙哑。
一个人到了那种极度悲伤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泪如泉涌,浑身抽搐,眼泪鼻涕糊全都糊在床单上。
骆风棠和杨若晴两个进来后,看到这副情况,也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两个上前去劝慰骆大娥?
抱歉,劝慰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因为周霞两口子的恶行现在外面茶馆酒楼里都在热议,大家一致都觉得砍头太轻巧了,就该凌迟……
而且,杨若晴觉得不能上去劝还有另一方面的顾虑。
那就是,是他们两口子闯进崔家为周旺和狗蛋讨公道,骆风棠无意间发现了密室,以及崔虎是黑莲教信徒的身份……
没有包庇,直接报官查办。
若是骆大娥失去理智,指不定会把周霞之死算到自己两口子身上,那不就劝得更加的尴尬了么?
与其这样,还不如冷眼旁观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周霞如此,骆大娥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