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知道什么?!”女子的嗓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猛地转过头来,“你知道我是这副样子吗?你了解我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瞬间,眼前的这张面孔的确让我毛骨悚然。我也顿时明白了眼前的女子为什么会被称为“狼女”。
事实上,她地眉眼和鼻子都很正常,甚至可以称为漂亮,但在鼻子以下,就是完全另外一幅光景了。
上嘴唇和下巴都是裂开的,更可怕的是一侧的嘴角竟然一直延伸到脸颊上,而且根本无法闭合起来,白森森的牙齿清晰地露了出来,唾液也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可怕。的确像狼。
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尖叫起来,但总算是忍住了,毕竟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虽然没有失态,但我惊愕的神情还是被对方敏锐地眼睛捕捉了个一清二楚,女子冷笑了一下(如果那个样子可以称之为“笑”的话)说:“怎么了?你不是了解我吗?你现在还敢断言我是好人吗?”
“当然!”反应过来的我立刻说道,“样子能说明什么问题?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啊!”
“外表不重要?”女子继续冷笑着,但语气中却也透出了一丝凄凉,“像你这样的美人儿说这种漂亮话自然是轻松无比!那如果我跟你的容貌换一换,你愿意吗?”
我一怔。暗忖这话的确也有道理,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放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我现在完全可以厚起脸皮说一声愿意,反正我们二人的相貌并不可能真正交换,但这么没品地事情我却不屑去做,当下叹了口气说:“我想你说得也有道理,人总是习惯性地忽略那些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不过我真心相信你是个好人。这与相貌无关,是取决于你的行为的,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女子向我凝视片刻,脸色终于也缓和了些,淡然道:“总算你不是满口谎话,比有些人好点。不然我一刀就毁了你的容,我叫索尼娅,你呢?”
“芙若娅,很高兴认识你,索尼娅。”我笑着说。
“看到我这副样子以后这么快就能恢复常态的,你倒是第一个呢,”索尼娅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我去弄点野味,你安心休息吧。”
可怜的人。望着那离去的妙曼背影,我心中暗想。虽然接触的时间还十分短暂,但我已经可以确信这个索尼娅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与生俱来地相貌带给她太多伤痛的记忆吧?这些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事实上我也是因为通过我原来世界的知识知道那张脸不过是先天发育不完全的结果,才能很快就恢复常态和她交谈的,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一般愚昧民众来说,那样地面孔毫无疑问就是妖魔鬼怪的代名词。
恐怕也正是太多仅仅
貌就产生的不公正待遇,才使得她对人如此的冷淡、及对于外表好看的人憎恨吧?平心而论。如果我和她异地而处,也许会比她更偏激更愤世嫉俗也说不定。
“谢天谢地。总算走了,”毛绒球的声音突然在我心中响起,“你说这么好的身材咋长了这么张脸呢?简直是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不许胡说!”我训斥道,“人家可是救了我的性命。”
“这我知道啊,”毛绒球说,“可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啊,她那个样子的确是可惜了她地身材啊!”
“不跟你扯了,”我说,“你说我想治好她的脸,有没有可能呢?”
“治?怎么治啊?”毛求求不解地说,“用你的血吗?你的血对于伤病的确是万能的,但是她的脸非伤非病,事实上仅从健康的角度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就算给她喝血,她的脸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地。”
“你说的我当然也明白,”我点了点头,“但现在看来,如果我要报答她地救命之恩,这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了,而且我会这么说,自然也是有我的想法的。”
“噢?主人你什么想法?”毛绒球显得有些好奇。
“你也知道,我原来所在的世界在医学上是有相当建树的,我虽然不学医,但在大学里多少也看过相关的书籍,她的那种情形,我们称之为‘狼咽’。”
“‘狼咽’?”
“是的,我们人类在母体中逐渐形成胎儿时,鼻子、嘴唇还有下把这些脸部器官原本都是分裂的,但随着成长就会紧密地结合起来,变成了正常的脸部以后婴儿才会呱呱坠地。但是,偶尔也会有特例的,那就是仍然维持着分裂的状况而出生的婴儿,其实也就是在母体内发育不完全,最常见的就是只有嘴唇裂开而被称为‘兔唇’的情形,而从嘴唇一支分裂到下巴的情况则被统称为口盖裂,像她那样的‘狼咽’(wolfsrchen)就是其中的一种。”
“先等等,主人你所说的原理我是都明白的,但是这和治疗她有什么关系吗?莫非主人你原来的世界有现成的治疗方法?”毛绒球问道。
“的确是有治疗的方法,那就是外科整形手术。”我说道。
“主人你想给她做这种手术?”毛绒球有点不相信地说。
“是的,”我点了点头,“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这里没有手术室、手术刀、药品以及一切必需的用具,第二,我不会做手术。”
“主人诶,你快把我说晕了,”毛绒球可怜巴巴地说,“貌似这是两个必须满足的最基本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