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疼痛中醒来,曾茹月发出破败的嘲笑声。
温浅言看着躺在床上的曾茹月,身上满是污秽物的粗布破衣裳,身形枯瘦,衣裳下的身子空空荡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
“温浅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曾茹月的声音跟她身体一般,早已千疮百孔。
“你有何可笑的?”温浅言说不出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心痛还是难过。
“你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一个被家族、被世人所放弃的可怜人。”
曾茹月冷哼,“我被家族遗弃,你又好的到哪里去?你不也是一个被母亲厌弃的可怜虫,谁又比谁高贵。”
“至少我辉煌过,而你,连刹那的烟火都没有!”
曾茹月的话错,也没错。
她是被生母厌弃,但是她并不可怜,因为她有疼爱她的祖母、大伯母,还有爱她入骨的相公。她不求烟火,因为烟火只有刹那的方华,她追求的是漫漫余生,有人作陪。
“我不是烟火,自然不会有刹那的辉煌。”
曾茹月冷笑,消瘦的脸颊,内凹的眼帘。
“你们温家的女人就是讨厌,一个比一个讨厌,温浅兰矫情,你更讨厌。当年邱仙儿怎么就没把你弄死,让你在这里蹦跶。”
温浅言原本还想着人之将死,没必要相争,却听不得她诋毁大姐姐。想当年大姐姐刚嫁入曾家,对曾茹月如亲妹妹,她怎么有脸说大姐姐讨厌。
“难怪有人告诉我们,你们曾家就是不知感恩的东西,没必要对你们太好。”
曾茹月哈哈大笑,“曾家人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像你们温家的女人那样不知羞耻,大的未婚勾搭成奸,小的缠着男人不放。”
秋雨给温浅言搬来椅子,温浅言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笑,倒是想看看她能笑到几时。
“笑吧,笑吧,也不知道还能笑多久。”
曾茹月笑着笑着,便大声哭了出来,温浅言一直安静的看着她的表演,从小就爱演戏,不去当戏子真是浪费了她的天赋。
“温浅言,你想不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选择温浅兰?”
温浅言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波澜不惊。
当曾茹月知道曾家人放弃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对曾家恨之入骨,曾家的秘密,她一定会暴出来,不需要她引导,她只要安静的听着就是。
“哼,真冷血,还以为你有多心疼温浅兰那贱人,也不过是表面的姐妹情深,在那里装什么深沉。”
温浅言的沉默,让曾茹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曾家当年借她的手偷来富贵,如今却不愿意拯救她于水火。
“当年我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想到李代桃僵的诡计,如果不是有心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哪里有那么聪明的想法。”
“哼”,曾茹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阴冷的眼神像毒蛇一般盯着温浅言,对方却浅浅的笑着,好像对她说的一切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