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玄策看向陛下:“陛下,臣觉得可以派出栏子们密切关注,只是等探子们消息,怕是来不及。”
夏凤翔点点头:“打仗的事情,你们做主就好,朕不懂,不过问。”
李玄策抱拳,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夏凤翔看向毛孝先接着说:“朕倒是觉得,若那个‘禄山’再次出现,是个好事情。”
众人看向女帝。
夏凤翔手肘在椅子扶手之上,脸贴在手背上,开口说道:“朕太太爷前半生贤明开创大夏最大盛世,但却晚年做出那些个事儿,导致发生了那场大乱,大夏史书上不会忘了,而如今‘禄山’再次出现,结果死在我大夏兵马手中,并且马踏西域诸国,大夏史书上的那段屈辱由我大夏亲手来洗涮了,不正好?”
所有人听到,知道了天子原来是这个意图。
仔细去想,着实是可以。
但问题是
兵阵之事,不是一句两句的事情啊。
夏凤翔接着说:“朕与赵元帅提起过这事情,他说,那个禄山只要出现,他会提着禄山的人头回到洛安,朕信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其实底气有,一是赵无恤,二是大夏铁骑,三是火枪火炮!
夏凤翔接着说道:“夏听雨与朕说,那个禄山绝不会是朕那个十三叔。”
这话一出,魏玄成马上开口:“蜀王狼子野心,固然蜀王一直未设立世子,但世人皆知郡主必然是世子不二人选,所以此事不可只因信任二字独断,还请陛下三思。”
虞允文也开口说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夏所有的官员都是朝廷的人,都是陛下您的臣子,但惟独蜀地只认蜀王不认天子,陛下念及亲情,却也要三思才可,夏晨峰的例子在前,陛下不可情感用事。”
夏凤翔沉默片刻后说道:“荀旷。”
荀旷闻言,当即走了出来恭敬作揖。
夏凤翔开口:“将我们今日这里的所有议了的事情写下来,送到朱晃温道济手上,再送一份去京城,送到苏文清手上。”
说着,夏凤翔站起身子:“再单独以朕名义写封信给蜀王,问问他,为何蜀地百姓会过的那么苦。”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女帝。
女帝开口:“李子玉这个名字,在场诸位可能不知道。”
众人看向女帝,其中魏玄成几名从京城来的人其实知道李子玉这人,毕竟那日在国子监骂米婉君的事情,时到今日京城里依旧有人提起。
夏凤翔接着说:“朕以前其实想过,直接让朱晃率大军入蜀,一了百了!但皇后跟朕说,打仗是打仗,治国是治国,兵家只负责打仗,儒家负责治国。”
听到这话,杜预表情一怔,便是蒙秦也是不由看了眼杜预。
因为杜大人,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夏凤翔接着说:“李子玉是去年乙榜进士,为人刚直,朕召见过他,与他说了一些事情,问他是否愿意前往蜀地做官,替朕看看蜀地百姓的生活,这数月来,他一直秘密将蜀地百姓真实的样子告知朕。朕不能因为蜀王的原因,而忘了那个地方的百姓是我大夏子民,也不能因为那里的官员不认朕,不认大夏而不理会那里的百姓,打下蜀地简单,请蜀王入京也简单,但那里的百姓该怎么办他们不是外族,是我大夏百姓。”
众人听到,看向女帝纷纷沉凝。
何谓豪杰,总有那么几件事,天下人都做不得,我做得。
何谓圣贤,总有那么几件事,天下人都可做,我做不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都只是个数字,什么人都挡不住,唯有圣人可控。
夏凤翔看向众人:“朕知道诸位心中顾虑,无非是担心漠北人入侵,蜀王作乱,有西域,有吐蕃,更有漠北,四面楚歌。其实朕也担心,所以朕让神策府天工匠们,秘密又送去了数百火炮给朱晃,两千火枪给朱晃,战若无法避免,自然要开战,到时候炮轰剑阁轰开益州,罪孽由朕来背,史书之上记载也是我夏凤翔染了这双手鲜血,死后若有人因这件事给恶谥,那也无妨。但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朕也想试试,能否不动武请蜀王入京。”
大厅内所有人看着女帝,神色复杂。
而夏凤翔继续说道:“朕惭愧,虽然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却根本不知道何为生灵涂炭,但朕的皇后,亲身经历,皇后一家就在蓟州城外,村子里的人都很好,朕去了一趟,有些人活下来了,提起战事,他们想到的只有活着就好。”
“燕地祸乱,皇后家人相继离去,他娘亲带着他与他兄长二人逃亡,与所有难民一样都想着往禹州逃,往京城逃,因为那里安全,没有漠北士兵,后来,只有皇后一个人到了京城郊外,正好被朕救下,来燕地的路上,朕让皇后带着朕去看了他逃难一路的路程,也看到了他藏起来的血衣,那衣服现在就在朕与他的房间内。”
大厅内不知情的人看着夏凤翔,都是一脸茫然,因为有些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