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长胥祈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先前蝶妃说过的话。
……
“小柳应当追随的,是像我阿弟那般热烈直率之人。”
“而非你们这种……口是心非的中原人。”
……
虞沉的性子爽朗不羁,生来独爱自由。
再加上常年驻守番邦边陲,他接触的也都是草原上狂野松弛的民风,自然像极了阿戚野。
这是长在上胥京都繁复规矩下的他——
从未有过的样子。
男人雪白袖口下的拳死死握紧,似是在竭力克制着胸腔翻涌的妒火。
难道说……
当真只有虞沉和阿戚野这样明媚率直的人,才与小柳最相配吗。
“太子殿下?您……可无碍?”
眼瞧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侍卫轻声唤着。
袖口之下的拳瞬间松开。
抬眼间,长胥祈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没事。”
半晌后。
围猎帐篷皆已搭建完毕,柳禾进来奉茶。
简易桌案前的男人神情专注,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光霁月之气,紧锁的眉心却莫名透着些阴郁。
怕惊扰了他,柳禾将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准备回身出去。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去哪儿?”
柳禾脚步一顿。
“走的这么急……”男人将手头的公事放下,轻抬眼睫看着她,“莫不是还要急着去给虞小将军奉茶?”
小太监晶亮的黑眸瞬间睁大。
“殿下这话是从何说起?奴才是皇后派来伺候殿下的,为何要去给小将军奉茶?”
那小子一口一个小柳妹妹,听得她提心吊胆,自然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既如此……”男人略略停顿,冲她一颔首,“过来。”
柳禾心下纳闷,警觉地走了过去。
好在他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抬手轻轻拉住她的腕,声音压得有些低。
“你与他走得好近。”
他是在说虞沉吗。
天知道她有多想让那小子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