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守诺。”
用纯阳匣开启之事推脱不过是个借口。
今日几乎不曾得闲,她方才走路时腿都有些发软,如何还能经得起他再纠缠。
“也罢,听你的……”
长胥疑轻叹一声,侧脸在她怀中摩挲,看似乖巧无害,心下却在细细忖度。
此事拖得越久,到时还起账来自然也要还得更久。
一整夜不够,他要她日夜相陪。
如此……
对他才算公平。
不知他脑子里在盘算什么,柳禾只觉伏在自己怀中的男人无比乖巧,像只温和忠诚的小兽。
“我沐浴时喜独自一人,不必派人进来,”略略迟疑,抬手顺了顺男人微乱的发,“祭礼后颁胙之宜还需你盯着些,时辰也差不多了,现在过去吧。”
心下纵有不甘,长胥疑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半分。
她喜欢他乖巧听话,他便做给她看。
男人仰首在她侧脸小心轻啄,起身将她沐浴后要换的衣裳亲手摆放整齐,这才依依不舍离去了。
沐浴毕,柳禾缓步而出。
寝阁内空无一人。
入耳悠悠蝉鸣,窗外已是夜色浓郁。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柳禾夏日惯来畏热,随手拿了团扇伏在美人榻上扇风取凉。
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
团扇略略停顿,柳禾没有抬眼,却早已从飘散来的气味中分辨出了来人。
是她亲手缝制香囊的味道。
当初做了此物送给姜扶舟时,她专程在里头添了几味自己敏感的香料。
本是插柳之举,没指望他会毫无防备戴在身上。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确是日日佩着的。
那香料浸染衣物,像是已弥散了全身,隔上老远便能让她有所察觉。
一想到今日接连被他撞见的场景,柳禾抿了抿唇。
又到了演戏的时候。
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这么快就回来了……”柳禾懒懒开口,像是在同长胥疑说话,“颁胙之事可还顺利?”
少女伏在榻上扇扇子,视线不曾向门口转去半寸,似全然不知是何人造访。
来人脚步微顿,忽而径自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姜扶舟步步逼近,柳禾分毫不觉紧张,默默细数着他与自己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