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了他,她径自去了。
可巧了,附近这封闭黑暗且能容纳人的地方,她前几日也刚刚待过。
确切地说……
是她跟南宫佞一起待的。
快步而至,入目是紧闭的柜门。
回想起在此处经历之事,柳禾稍有迟疑,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柜门拉开了一条缝。
开启的一瞬,果然见赤红入目。
长胥疑于封闭柜中抱膝而坐,浓长的睫沾了些水珠子,墨色的缎发滑落下来遮掩了小半侧脸。
似疯狂退却后,无意昭示出的脆弱。
柳禾正要开口唤他,垂眸却见长胥疑手边放着自己交给他的卷册,字符处有几笔标注。
想来方才是对这上面的东西有不懂之处,特意去问她的。
却不曾想竟撞见……
那误会分明不是她有意而为,见他如此却不自觉有些自责,蹲下身看他。
“长胥疑……”
不知是不是血脉相通的缘故,看着长胥疑转身前委屈泛红的眼眶,她竟也觉得有些难过。
“刚刚……是南宫佞有意气你的,我们一直在说正事。”
似已将自己彻底封闭,什么话也听不进,不论柳禾如何说,柜中之人皆毫无反应。
柳禾亲手所写的代码册子被他抓在手中,入目是认真至极的标注,可见对她交代之事分外上心。
柳禾越发不忍,轻叹一声抓住他的袖口。
“真的不理我了?”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动不动,宛如失了灵魂的提线木偶,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和情感。
看着长胥疑的反应,柳禾忽然觉得有点熟悉。
从前她在现实社会有个朋友,出游路上遭遇车祸险些丧生,已经订婚的男友也没能救回来。
巨大刺激之下,朋友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精神异常,爱发脾气,有攻击性,自残。
也常常变得和长胥疑现在一样。
此前不曾见过他这副自我封闭的样子,柳禾从未将二者联想到一起。
如今乍一见,的确与当年那位朋友的症状像极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意识到——
长胥疑不是天生的疯子。
他只是生病了。
自己曾在笔下将他塑造成癫狂之人,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先入为主,一直对他带着偏见和刻板印象。
甚至就连长胥疑自己,也始终觉得他就是个疯子。
柳禾抿唇不语,仔细回想。
当年她去看望朋友时听到大夫交代看护者,要常用病患喜欢的东西诱其打开心扉。
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