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婕妤那边请了太医,辛虞这边的人紧接着也跑了趟太医院。最后诊断结果出来,严婕妤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辛虞却全身多处有伤,尤其是腰,需卧床静养个几日。
严婕妤那边本还想按原计划往辛虞身上泼脏水,奈何她那个地点选得太妙了,时间也巧,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瞧见她当时是坐在辛虞身上的。
有哪个要谋害他人腹中孩子,还冲过去拿自个儿给对方当肉垫的?别说自己会不会受伤,首先这目的就达不成,傻了不是?
自知光明正大讨说法是没可能了,严婕妤只好转变攻略,放了些谣言出去,结果拆强人意。
除了少数几个辛虞的无脑黑,难得几个觉得她当时真有可能推了严婕妤,但都相信是蹲久了立身不稳导致的,毕竟严婕妤之前一直故意不受礼的确是事实。倒有更多人认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她在仗着肚子故意构陷,只是下面人没敢叫她知道。
她为何不受礼,还不是为了给对方推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若是那贱婢当时能露出些愤怒怨恨的表情就更好了。谁知……
偷鸡不成蚀把米,严婕妤别提有多气闷,一连几天都没个好脸色,干脆由着性子告了病,也没去给皇后请安。
可更让她不快的还在后面,她就差明说自己身体不适了,陛下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像是压根儿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不知道她这个为他怀着孩子的表妹病了。而她中间派人去请过两次,来回话的人都说陛下前朝政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她抬手就摔了手中茶盏,接着第二天,宫里便纷纷传说她因陛下不来探望心生不满,砸了一屋子瓷器。等她下回再想动手,宫女们不得不死命拦截,连哄带劝,总算把那斗彩瓷葡萄花箍抢救了下来。
翊坤宫东配殿直闹了三四日,听闻长平帝要奉太后到西山行宫中避暑才消停下来。
长平帝同样没去瞧辛虞,但相比严婕妤,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自然也谈不上失望。
她倒想这样自在地在自己的西配殿里窝到地老天荒来着。
可一来她那腰就是被严婕妤突然一坐闪了下,不算严重,何医女巧手推过,不出七天便可痊愈;二来她也住够了这紫禁城,想到天地更广阔的行宫里放放风。所以也赶着端午前恢复了坤宁宫请安。
一般去行宫不会带上所有嫔妃,而人少,就意味着更多的侍寝机会,更大的怀孕几率,满宫都在盯着那几个名额。
严婕妤认定辛虞也是这个打算,一见她便心里冷冷一哼,“听说妹妹伤重,还以为要养些日子呢,不想这么快就能出来走动了,别是太医的诊断出了错吧。”
此话一出,好几道目光都落在了辛虞身上。
辛虞是否收买太医故意将伤势往重里说与她们并无关系,但若她分明未愈却偏要撑着来坤宁宫请安……田容华的眼神透出不善。
她同个摆设已无太大区别,想要跟去行宫,就得奉承好皇后,这些天没少下工夫。但严婕妤有孕,昭容华有宠,无论哪个她都争不过。
怎么她们那一摔就没真摔出个好歹来,让二人留在宫里养胎养伤?
从前不管是讽刺抑或挑拨,甚至李婕妤三番两次把长平帝从她那儿截走,因觉得无关痛痒,她都没太放在心上。可涉及皇嗣,已经并非罚跪、抄书或者禁足便能了结之事。严婕妤那天,分明是想把她往死里整。
辛虞不是个全无脾气的,也没那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能拉着手亲亲热热的本事,自然给不出啥好脸色。
“妹妹伤得重不重,姐姐还不清楚吗?”她面无表情,黑黝黝的瞳仁直欲*望进对方心底,“不过是妹妹那里的医女手艺好,妹妹又惦记着出去玩,恢复得尚算不慢而已。”
严婕妤一对上辛虞的视线,心内便是一跳,再听她口中之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想想自己的目的,又不好在这坤宁宫就当众撕破脸,急急转了话锋,“姐姐不过是关心妹妹身体罢了,妹妹若不领情,便当姐姐没说。”
到底是不解气,她顿一顿,又笑道:“妹妹这张嘴,可是越来越利了,姐姐自叹弗如。”
辛虞对此的回答只有一句呵呵。您要是不觉得尴尬,就请继续您的表演,我看着,什么也不说。
不管如何,有了个随驾出宫的名额做胡萝卜在前面吊着,这请安都变得更你好我好大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