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瞬间清醒,他瞥过脸,曲起手肘,收回小臂盖住自己的眼睛。
他在想什么?
她是阳光下盛开的温室花朵。
他是阴暗里踽踽独行的不幸之人。
强行将温室里的花朵移植入黑暗中,死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空气中翻滚的热潮冷却,车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唐夏白醒来。
发现季深还没醒,她忙爬起来,差点没扭到老腰,哎哟叫出声来。
抬头就对上季深清明的双眸。
唐夏白莫名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该心虚的事情,她贡献了自己的手,还损了她的腰,应该理直气壮才对。
唐夏白清一下嗓子,“你开一下车门。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学校了。”
季深沉默半晌,声音低哑,“我送你回去。”
唐夏白还没反对,车子就嗖地飞出去,吓得唐夏白忙抓紧把手。
车开得很快,但很稳。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控着方向盘,从容不迫,跑车如飞蛇急行在车流中穿梭,慢与快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反差。
这一刻的季深,真的很帅,不是纨绔子弟用豪车堆砌装出来的那种帅,而是历尽千帆骨子里自然沉淀的帅。
似珍藏百年的红酒,酒香温醇,低调内敛却带着独特的韵调,令人回味无穷。
窗外或明或暗,黑暗与光明交织,人潮忙忙碌碌,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超跑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她送到海大正门口。
“明天晚上过来办公室。”他如今已经清楚她的课表与兼职时间。
唐夏白也想回去帮他,起码监督他按时吃饭,劳逸结合。
两人心情不错地互相告别。
超跑轰鸣着离开。
唐夏白穿过种满桃树的情人坡,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拦住她。
“哟,望恩负义的白眼狼舍得回来了?你爸妈过来找你,你倒精明,躲到野男人那儿去了。”
唐夏白脚步一顿。
闵舒兰被自己在大课堂上揭开了真面目,就再也不加掩饰对自己的恶意。
她淡声说:“上次你诬蔑我的视频证据还在,你是想跟我再次去警局谈谈吗?”
闵舒兰没被吓到,反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