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古老的都城开始陷入黑暗,只有直播点的天幕灯火辉煌。
有附近的人们干脆围在天幕下聚会活动,小孩子在人群冲进冲出,极少休息这么晚的长安人民借着天幕附近的灯光高兴地流连忘返。
就连坐落在城郊的直播点附近也都人头攒动,晚上百姓多的是一家好几口端着饭碗蹲在天幕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看纪录片。
虽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们并不知道历史和文化,但天幕附近总有激动骄傲的读书人不厌其烦的跟他们科普。
女人们摇着蒲扇,初秋的天气还到处都是蚊子,人群中不时响起女人拿蒲扇“啪啪——!”打蚊子的声音。
就连小孩子也不再追着晚上的萤火虫疯跑,难得地围着天幕叽叽喳喳。
这方悬挂在半空中的天幕,仿佛是一扇打开人们双眼的窗户,那些不曾识文断墨的粗人,第一次通过天幕的直播了解到自己生长的土地在哪里?
从古至今,他们脚下这片神州大地,发生过多少脍炙人口的故事。
自今往后,这片土地同样会生出多少悲伤与自豪
贺连城定下的酒肆相对偏远,因为回来的晚,坊市周边大多都已经歇业,他与韩宿邻窗小酌,倒是寻得片刻安宁。
“哥哥本以为回来会听到你对如今长安城中异象的看法,却没料到,你小子被天子放还皇帝说了什么时候再起用你吗?”
韩宿抿了口茶,这片坊市远离司暃的天幕,便也是远离了今夜城中的狂欢。
只可惜,人们的狂欢,很快便会夭折。
“天子的心思,弟又从何而知呢。”
韩宿说罢,也毫无文人气质的伸手捞起一排羊肋沾着汁啃了起来。
在康来兄面前,讲究仪态就是根自己过不去。
“也是,今后贤弟有什么打算呢?”贺连城一边说一边风卷残云,自家门房了解自家主人,今日这桌酒菜,都是些硬菜。
“要不弟从今日起便跟康来兄混了。”韩宿啃得满嘴黄油,若有人看到状元郎在这边的吃相,决计是不敢跟平日里那个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相提并论的。
这哪里是同一个人?
“我带上若云,以后兄长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哪里。”
贺连城这人粗犷,虽然韩宿这小子一副小白脸相,但能对他脾气。
这小子能入乡随俗,说放下架子就能放下架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从不执着去争那几分面子,也正是因此他们俩才能臭味相投勾搭一块,贺连城说话也从不避讳,不必像在他人面前一样,还须斟酌什么话该不该说。
“你不去求求你那老岳丈,跟皇帝求求情叫你回去吗?毕竟这官场你都经营筹划十余载,甘心就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