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水声,像是…像是幽谷之中的水滴声。”
这话说完,宋言自己先皱了眉,“这怎么可能?”
转头盯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江潋随她看去,依旧是纱帐重重,他耳中,也压根没有听见宋言说的水声。
敛眉想了片刻,伸手握住了她腕子,“带我循着你能听到的声音去。”
宋言手臂一僵,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此为幻境,等会不知是何情况,又必定不会省心。如此也就明白他为何突然将她牵住。
点了点头便带着他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层叠的纱帐此时似形成了一条幽径,不在层层遮掩,反而让两人有路可走。
随着水声渐响,两人走过片刻,便是一副宽大纱帐。宋言屏息将其掀开,一阵带着湿气的风迎面吹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湍急河流。
岸边全是石滩杂草,在两侧,是陡峭石壁。
“这是…夜门关…”
宋言惊讶回头。待看清身后江潋,眼中立刻瞳孔紧缩。
身后的江潋,忽然满身血迹,腰间缠着他的外衫,肩上缠着她的外衫,却依旧有鲜血迸出。脸色白的可怕,一头乌发也散在身侧。
“江潋!”
“假的!宋言,都是假的。”
腕间一紧,是江潋用力攥紧了她。
“假的?”
“嗯。”
“那,那你可看出来什么破绽吗?”
江潋看了片刻,脸色依旧阴沉。破境靠的不只是眼看,还得去想。
方才满屋纱帐,他无从下手思考。但随着宋言入了另一重幻境,她首先看到的却是那几日坠崖身陷夜门关的困境。
为什么?
垂眸看她,就见她依旧紧蹙着眉盯着他身上的血迹看。
似乎狸妖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不对。不过瞬息,场景一转,河流峭壁全无。
两人竟已置身在旗岭山那条幽径的山顶之上。
宋言眼睛眯了眯,忽然觉得脑中有些天旋地转,不过短短一瞬,脚下一松,人就软了下去。
江潋立刻欺身将她接住。箍着她的腰肢,又托住她的后脑。
这番动作,这番景色,他也已经知道是那日她醉了酒。
可她想到这处又是为什么。
静静去看她眼睛,就听她喃喃道:“江潋,你闻见了吗,好香。”
后脑自他掌中微转,眼睛看向一旁,巨石灌木之周,此时竟开了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朵。丝丝缕缕的香气就是从那花中散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