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卉傻傻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已经丢掉了这份工作。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遭受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一时难以承受,鼻子发酸,也开始噼啪噼啪往下掉眼泪。
&esp;&esp;颂然拎着一盒鸡丝炒面坐电梯上来的时候,8012b哭声震天,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动静。
&esp;&esp;他过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圆领小洋裙的年轻女孩开了门。
&esp;&esp;女孩双眼通红,满面泪花,显然也参与了这场深夜扰民活动。她见到门外友善的小帅哥,连名字也没顾得上问,飞身扑了颂然一个满怀,直把眼泪往他肩上蹭。
&esp;&esp;“哎?”颂然拎着炒面,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esp;&esp;林卉大哭:“我完了!”
&esp;&esp;紧接着,屋里响起了一声更凄惨的啼哭:“哥哥!!!”
&esp;&esp;颂然慌忙推开林卉,飞速蹲下,张开双臂,只见布布高举儿童手机,狂哭着迎面奔来,子弹一样撞进了他怀里。
&esp;&esp;布布这一嗓子“哥哥”喊得撕心裂肺,电话那端贺致远听见,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肩膀放松,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头。
&esp;&esp;有颂然在,他焦灼的心就定了下来。
&esp;&esp;林卉一次疏忽,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一团乱,孩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更别提耐心听他解释。贺致远纵有十八般武艺,隔着一部冷冰冰的手机,抱不能抱、亲不能亲的,实在拿这个烂摊子无能为力。
&esp;&esp;万幸这个时候,颂然出现了。
&esp;&esp;贺致远很少毫无缘由地信任一个人,但直觉告诉他,只要有颂然陪着,他心爱的孩子很快就会止住哭泣了。
&esp;&esp;电话另一端,颂然把布布抱了起来。
&esp;&esp;宝贝儿抽噎抽得厉害,柔软的小身体一拱一拱停不住,泪水汹涌不断,小脸蛋布满了湿漉漉的水痕,聚到下巴,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
&esp;&esp;“没事了啊,没事了,布布乖,哥哥在这儿呢……哥哥陪着你呢。”
&esp;&esp;颂然拍抚着孩子的后背,让他伏在自己肩头哭泣。
&esp;&esp;客厅角落里响起了“嘀”的一声,小q慢悠悠转过90度,点亮一排冰蓝色指示灯,朝他们靠近了半米。
&esp;&esp;颂然有点畏惧,赶紧挪开两步。
&esp;&esp;布布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好一会儿,撅起小嘴,委屈地给自己辩白:“哥哥,我没有不正常,我是好孩子……”
&esp;&esp;不正常?
&esp;&esp;颂然一听这词,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大发了——这小姑娘都讲了什么东西?
&esp;&esp;他怕布布受到二次伤害,不敢直接询问经过,飞快给林卉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你找张纸,找支笔……不,手机!你用手机打字给我看!”
&esp;&esp;林卉却没反应,她微张着嘴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颂然,仿佛在发呆。
&esp;&esp;颂然急了:“打字啊!”
&esp;&esp;“喔!好,好的!”
&esp;&esp;林卉倏然回神,用力点了两下头,开始噼噼啪啪往手机便签本里打字,一边打,一边用余光偷瞄颂然——天啊,一米七八的大男孩,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宝宝在客厅兜圈子,拍背的动作那么温柔,偶尔讲几句安慰的话,暖得能把人心都融掉。
&esp;&esp;什么叫反差萌?这就叫反差萌。
&esp;&esp;林卉心跳得飞快,脸颊染开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esp;&esp;颂然当gay当久了,根本想不到自己哄个孩子都能俘获一颗少女芳心,没能成功和林卉热切的眼神对上电波。他抱着布布兜完几圈,回来接过手机一读,眉峰立即拧作了一个“川”字。
&esp;&esp;林卉慌忙缩头道歉:“对不起!”
&esp;&esp;颂然一叹:“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我,我又不是孩子的爸爸……”
&esp;&esp;他只是一个刚被贺先生辞退的“保姆”,严格说起来,身份比林卉还要尴尬,连插手这事的立场都没有,但他不能不管啊。他一边给孩子拍背,一边说:“我带布布去房间里静一静,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林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