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时里不管他说什么,李衡星一直没有给予回应。傅琅彧活了那么多年,如果说有什么事会让他心慌意乱感到无能为力的,大概就是有可能救不活李衡星这件事。
衣角被人握住,李衡星眼睛都睁不开,气若游丝动着唇,“等我,你要说话算话。”
傅琅彧握紧他的手,“嗯,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许是因为李衡星强烈的求生欲,到了后半夜药物总算起了作用,烧退到38°,目前来说脱离了生命危险。
李衡星又梦到那个破小孩,第一视角他看不清小孩的脸,小孩从他的金猪储钱罐里费劲巴拉勾出一张红票子,接着踮起脚尖溜进他妈房间,从床头柜里翻出户口本塞进背包里,冲出家门拦了辆出租车。
沿路的景色很熟悉,就是李家别墅那一段路。李衡星想咬手指,小孩的手指就伸到了嘴里,这是什么情况,他变成了这个小孩,还是说这小孩是他小时候?
那也不对,如果这是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偷户口本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不记得。这段梦境过于陌生,他全无印象。
他不急着醒来,想多看看小孩的举动,好确认这是否是他的记忆,但小孩的出行并不顺利,半路就被截停捉了回去。
李衡星没来由一阵心慌,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他跪在客厅,这是他爸跑路后,他被于箐罚跪的事。
所以小孩去哪了?梦为什么断层了?
不甘心的醒来,床边傅琅彧支着额头睡着了,李衡星挪过去,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茬,不长,刺刺的。
手还没收回就被握住了,傅大佬眼带惊喜,顾不上想和他说话,扭头朝门外喊,“宁川,叫医生过来,他醒了。”
随后晕头晕脑的李衡星被大佬猛亲了一口,大佬说谢谢他撑过来了。
后来李衡星才知道,国外的专家又给他试了种新药,完全退烧的概率只有五成。但不试,复烧起来死路一条,所以他是在睡梦中度过了一场生死劫。
被拉去做了一堆检查,当医生说出状况良好几个字后,傅琅彧身形晃了晃,陆宁川忙扶住他,李衡星心跳都停了一拍。
陆宁川叫了两个男护士帮着把傅琅彧扶到了床上,回头淡声安慰李衡星,“别担心,傅总只是累了。”
李衡星注射新药后傅琅彧便一直陪着,李衡星昏迷了三天,傅琅彧饭也没心思吃,靠着一针营养剂熬着。好不容易等到他情况安稳,一放松困意就压制不住了。
三天没合眼,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傅大佬睡下后,陆宁川给他喂了点水,李衡星操着沙哑的嗓音问他自己昏迷期间的情况。
陆宁川说他从傅琅彧掌权第二年便进公司在大佬手底下做事,年少时经验不足,傅琅彧也会做错误的决策,然而不管什么错漏,大佬都能及时补救。
他认识的傅琅彧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没有软肋,更不会出现脆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