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不亮的灯,胸口很闷,想了半个多小时,但没什么哲学家的天赋,得不出正确的,可以说服自我的结论。
九点半后,温时做完准备工作,听到了推门声,心跳忽然加快了。
他偏过头,看到陆惊蛰站在门前,停了一小会儿,直到他掀起被子,直起身,有些疑惑不解,陆惊蛰才不疾不徐地朝床边走来。
温时安静地等待着。
陆惊蛰停下脚步,脱掉了外套,搭在衣架上,回过头。
房间一片黑暗,温时仍能感知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陆惊蛰走得更近,站到了温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温时仰着头,鬼使神差地问:“出差的几天,你睡得好吗?”
陆惊蛰坦白地说:“差一点,但不至于睡不着。”
温时还以为他会回答“还可以”,“很好”这类话,鬼使神差地继续问:“那你去检查身体,信息素的含量稳定了吗?”
陆惊蛰没有立刻回答。
温时心如悬旌,他怕又什么不好,比陆惊蛰这个病患还要担心。
实际上陆惊蛰只是想到了白天医生说的话,很快地回过神,听到温时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会诚心祝福陆惊蛰健康愉悦活着的人很少,就像徐教授其实很庆幸陆惊蛰在年幼时患病,让他的后半生都无需考虑研究费用的问题,可以尝试各种治疗手段。
温时是不同的,陆惊蛰是伤害他的人,好与不好和他没什么关系,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希望陆惊蛰能痊愈。
陆惊蛰应了一声,状若无意地反问:“温时,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温时一怔,咬住嘴唇,垂下了头。他的脸颊很烫,像是和人在玩笑间被戳中了秘密,因为怕暴露心事,不敢随意应答。
幸好陆惊蛰没有追问下去,伸出手,本来是想碰一碰温时的眼,结果手掌太大,直接包住了他的整张脸。
温时有些不知所措,湿润的嘴唇贴在他的掌心。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洗完澡后,陆惊蛰抱着温时,把他放在被子里,但没离开,而是靠在床头,右臂展开,半圈着温时的身体,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陆惊蛰也冲了个澡,没有用沐浴露,但是他们睡在同一张床,所以身上的气味也差不多,混合着彼此的信息素与沐浴露的海盐味。
温时累得没有力气,昏昏欲睡,明知道看不到也看不清,还是要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陆惊蛰。
他想要和陆惊蛰待在一起,不是治疗行为中的紧密相拥,也不是事后的温存,简单的见面就可以,然后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产生了这样无法抑制的欲望,没办法追溯到源头,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克制。
但陆惊蛰没有这样的义务,他在索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