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不管有用没用,只要见到了就不放过。嘴上跟闲极无聊的袁老头扯着家常,貌似新奇的拿起一支,仔细端详后放下。再端起一支……再放下。
将见到的武器统统“收录”的同时,仔细记下了不同枪械在什么位置,有什么样的编码和标记。
担心枪壳子里面还有看不到的信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请教袁老头,这些玩意怎样拆解保养。
袁老头整天一个人待着,无聊的很。可算有个人陪他唠嗑磨牙,乐呵呵的教起了曲卓。
别说,老头儿能被安排在这看枪库,肚子里是真有点东西。随便拿起一支枪,不但能讲出来路和门道,拆卸起来也溜得很。
于是,俩人一个虚心请教,一个好为人师。用了半上午的时间,除了那两门37毫米高射炮没动,连苏制12。7毫米重机枪都没放过。
几乎每种枪都拆卸了一遍,曲卓粘了满手的枪油,最后挑了一把看外观多说七成新的51式手枪。
跟着袁老头去门房登记时,曲卓看了眼桌上的烟袋锅子,手伸进裤兜,再掏出来时多了两盒大前门。嬉皮笑脸的放到袁老头手边,小声打商量:“给我整几发子弹呗。”
“整个屁!条子上写的,就一把枪。”袁老头斜了眼大前门,嘴上不同意,却没把烟推回来。
老头儿烟瘾很大,但平时都是嘬烟叶子。八分钱的经济烟都不舍得买,别提大前门这种要票的高档烟了。现在眼前整整摆着两盒,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不是害怕嘛。”曲卓装可怜:“姜文革是林场保卫科的科长,手下不少死忠呢。我害怕有人来给他来报仇。”
“扯淡,借那帮兔崽子几个胆儿。”
“弄几发呗。真要有啥事儿我也不至于抓瞎。我要出事儿了,以后您老的话匣子出毛病找谁修呀。”
话匣子的事儿,袁老头确实欠着“曲红旗”不小的人情。曲卓一提,老头儿实在抹不开面子。沉吟了一下,小声警告:“平时不准往枪里装啊。”
“您放心。我不怕打到别人也怕伤到自己呀。”曲卓满脸是笑。
“咳咳~”袁老头清着嗓子把烟塞进抽屉里。起身再次拿起钥匙串,背着手奔枪库旁边另一间库房去。
曲卓呲牙一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民兵的武器库看着简陋,但基本的管理制度还是要讲究的,比如枪弹分离。
武器在一间房里,弹药在另一间存着。
相比于枪械库,弹药库就整洁的多。主要是子弹种类少,除了少量重机枪子弹和高射炮炮弹,几乎都是7。62毫米步枪弹和手枪弹。再就是垛到房顶那么高的67式手榴弹箱子,就是那种最老式的木柄手榴弹。
袁老头有点抠,只给了曲卓三发手枪弹,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放仔细了,不遇到事儿不准往枪里压。
曲卓连连应声,趁机把外面散放着的子弹和手榴弹全摸了一遍,还仔细观察了各种子弹底部的编号。
心满意足的告别了袁老头,回去的路上摸了下兜里的三发子弹。本打算卖了,可想了想,压进了弹夹里。
这玩意对曲卓来说已经没用了,踹兜里还怕丢。不如放到弹夹里,只要不上膛再闭上保险,基本没什么危险。
溜溜达达的回知青点,刚走到坎下,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
走近了一些,见车里没人。跟漆面很干净的车身相比,保险杠上一块车牌子大小的陈年旧灰非常显眼。
曲卓俯身瞅了一眼,固定车牌的螺丝孔位是干净的。很明显,这辆车的车牌子应该刚“掉”,或者被摘下去不长时间。
凑近车玻璃往里面看,后座地板上放着副“06”打头的车牌。
曲卓心里一动……不会是廖安民那边的安排有结果了吧?这是把保密单位的人给招来了?
尽管心里已经期待了良久,但真正事到临头时,还是难免有些激动和忐忑。
就在曲卓默默平复心情调整状态时,知青点院子里一前两后的出来了仨人,每个人都抱着不少东西。
曲卓眯起眼睛一瞅,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何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