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林初霭在窗前站了很久。
大学时候听说有同学患上抑郁症自杀的事。
辅导员怕影响其他学生,向校长建议科普这方面知识,也在校内设有心理辅导室。
他遇见去咨询的同学,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可以说是阳光开朗。
就像靳向帛,斯文绅士,又那么温柔体贴。
他没问靳向帛患病原因,但据徐鹤亭的只言片语不难猜出和早离世的父母及老太太有关系。
所以这些年靳向帛的身体时好时坏,确实因病,并非身体,而是心理。
有时,心病比外伤还难医。
既然如此,靳家为什么还要找人冲喜?
林初霭的疑惑更多了,心事重重回到病房,乍见靳向帛双手合拢苦着脸,竟有些恍惚。
靳向帛见到他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林初霭回神:“对不起,是我太慢,剥好了?”
这一问,把靳向帛问得神色微僵,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手,捂得更紧了:“是。”
“干嘛藏着?”林初霭歪了下头,没能从指缝看见橙子,“吃掉了?”
靳向帛难得有些不自然:“还没有,我想剥好给你吃的。”
又怎么会自己享用呢。
林初霭一愣,竟有些被讨好的错觉。
“好啊,那橙子在哪?”
“可能、也许不太好。”
林初霭看着合拢的双手缓缓展开,待看清他掌心的东西,哑然失声。
用不太好来形容都是留情面的,圆滚滚的橙瓣每面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坑坑洼洼的。
很难相信这世界上能有人把橙子剥得像月球表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水果模型。
显然靳向帛自己也觉得丢脸,脸颊泛着羞耻的粉,瞥见他憋笑,轻轻叹了口气。
“初初,我知道它不好看,也很好笑。”
“我没想笑。”林初霭抿紧唇,眼睛却是在笑,“抱歉,我下次拿橘子给你,好吗?”
“不用,我可以学着剥。”靳向帛弯腰要将烂橙子丢进垃圾桶里。
被林初霭伸手拦了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大概不想靳向帛难过。
靳向帛微微仰头看过来。
林初霭结结巴巴的:“你、你不是剥给我吃的吗?”
靳向帛:“烂掉了,不能吃的。”
“谁说不能吃的?”林初霭问,从他手里拿过鲜嫩破损的橙子,微微张嘴咬了一口。
可鲜橙实在太多汁,仅是犬牙咬下,汁水像雨落般顺着手指流下来。
他下意识伸舌舔了舔,粉嫩的舌尖转瞬而过,却让靳向帛看了个正着,呼吸陡然乱了。
“很甜。”他毫无意识地向靳向帛露出个灿烂笑容,“真的很好吃。”
靳向帛眸光变得深沉不见底,语气幽幽:“初初爱吃就好。”
细嫩的指尖也不可避免沾上了橙汁,橘色包着白皙的肌肤像裹上层诱人的糖衣。
无声诱惑着靳向帛,使得他喉间生渴,竟生出要舔一舔的冲动。
偏偏林初霭没察觉出危险,手指托着被咬一口的橙子,为难地问:“有湿纸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