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鹅黄呢?鹅黄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她难道不无辜吗?张念呢?张念就该被算计吗?
我照着铜镜,举手将图南刚替我插上的钗子取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重新在首饰盒中挑拣。
见我迟迟不接话,也没有动作。图南明白了我的用意,道:“奴婢这便去打发。”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随意抓了一只钗,叫住已经出了门的图南:“就它了,图南,来替我插上。”
图南去而复返,一边替我整理着发髻,一边道:“娘娘真要去见吗?”
“早晚也是要见的。不如就今天吧。”
“嗯……”图南把镜子递给我,“似乎不太搭今日的衣裳。”
我笑笑:“配与不配都无妨,插得稳就行。”
端坐在前厅的豆儿见我来了,起身行礼问安:“阿姊。”
“这天寒地冻的。怎这么早就来了?”我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图南让她交到豆儿手中。
豆儿接过暖炉,又行一礼:“阿姊向来心善,最是心疼我们。我还记得那年我刚到东宫,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有阿姊和鹅黄姑娘对我笑,眼里尽是怜爱。”
我仔细地在香炉中填埋着香粉,道:“你也学会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了。”
闻言豆儿愣了一下,跪倒在地:“还请娘娘去看看徐阿姊吧。徐阿姊哭了一整夜,直说对不起娘娘。想见娘娘一面。”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她若先来找我把原委与我说了,或许走不上这样一条路。如今看清这路艰险难渡了,又晓得来找我了?”我不置可否。
豆儿叹息一声:“徐阿姊也是可怜人。”
我把点燃的香炉交给图南,放下手中的羽扫:“可怜人。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最终,我仍旧答应豆儿一同前去探望徐时笙。
彼时徐时笙正坐在院中的花圃旁边望着天上的云发呆,脸上没有表情,已经看不出昔日的光彩。见我和豆儿来了,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裙,卸下头上的饰物,披散着头发。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是何意?”我问徐时笙。
她的头磕在地上,伏在我脚下:“我自知罪无可恕,不敢辩驳。更加不敢求得娘娘谅解。我愧对娘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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