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发烧你没发现吗?护士飞速地翻了一下几张单子,似乎是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夫找,你过去吧。
宁奚的额头没有大碍,就是皮外伤,但发烧的检查结果是细菌性感染,需要输液。这些医院平时床位都爆满,输液区的床位更是没有一张空余。但是宁奚突然烧得厉害,只能将就着先输液。
李峤看着护士给她扎上针,一边和电话里的人汇报着情况,一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听到那边的沉默以后,他手抖了一下,等着那边挂断电话,然后将车上拿来的毛毯盖到宁奚腿上,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宁奚声音没什么力气,前几天她晚上是有点烧,只不过慢慢就退下去了,所以没有在意。今天给李峤添这样的麻烦,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麻烦,您安心休息,一会儿等宠物医院检查完了,会有人去把猫接到您家,李峤还想说什么,瞥到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把话咽了回去,您要喝水吗?
谈策把烟熄灭,打开车窗冷冷地瞥了一眼跟在车后面跑着的谈闻。车子在一家宠物医院门口停住,司机咳了一声,向外看了一眼跟在车后面跑得半死不活的谈闻,轻轻开口:老板,二少
不用管他。
谈策冷冷扔下两个字,走进宠物医院。前台正好在将检查完的小猫放到航空箱里,因为谈策的身量太引人注目,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您好,是刚刚打过电话来接小猫的吗?
谈策回了一句,看了一眼航空箱里活蹦乱跳的小猫。差不多四五个月大,通体雪白,眼睛是蓝色的,看着和宁奚一样不规矩。他淡淡扫了一眼里面的小家伙,拿起前台递来的表格签字,在看到登记名字那里轻轻皱了皱眉:它叫什么?
啊,小猫吗?这个是前面送来的女士填写的表格,前台看了一眼,又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信息,嗯,就是叫册册。
谈策到医院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后,输液区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宁奚晕的睡不着,上半身挺直了才觉得好受一些。她刚想和李峤说两句话,抬眼就看到谈策的身影,毛毯下的手微微一僵,将头转了过去。
其实应该生谈闻的气,但谈闻明显是个脑袋不正常的疯子,和他置气没有必要。但怎么怪也怪不到谈策头上,毕竟当时他刚刚到但心里似乎是因为谈策当时没有明显的偏向她而生气,这么一看好像是她太小家子气了一样。
她飞快地瞥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小心牵扯到输液的针头,疼得咬了咬唇。
谈策看着她输液瓶,目光又从她磕青的额头上掠过,眼神冷得像能冻死人。李峤悄无声息地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谈策,看他坐下以后才绕到了他们身后的座位上等着。
谈策看她扭过去的头,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移下手来握了一下她冰凉的右手。那边的输液管上压着一个热水袋,他试了一下温度,低头把宁奚的右手放到了自己口袋里,语气仍是淡淡的:猫接走了。
宁奚不看他,抿着唇应了一声:哦,谢谢。
依谈闻的脾气,他会再找你的麻烦,这几天先住我那里,谈策看着她的侧脸,抑制住伸手把她脸掰过来揉一揉的动作,语气没变,东西不用收拾,那里什么都有。
宁奚输完液上车时天快黑了,她脑袋晕晕沉沉的,手背也跟着疼。到谈策家里的时候身上才暖过来,只不过这里应该不是老宅,看起来像他平时自己住的地方。她坚持自己走着上楼,明明走一步晃一步。
宁奚的脾气更是犟得厉害,谈策忍着没上去抱她,在身后盯着她晃晃悠悠进了房间。她没太客气,掀起被子就往床上钻,很快蜷缩成一小团。谈策把她的猫安顿好,进门就看到床上鼓起来的那一团,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悦:起来吃饭。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宁奚的手死死抓住那一角,被他拉着被子提起了上半身。
还没消气?谈策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拨开她前面的头发,捏着她下巴问,说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把谈闻杀了?
他不说倒还好,一说宁奚就觉得委屈。她红着眼回头瞥他一眼,拉着被子动了一下:不用,那是你弟弟,你那么向着他,谁敢动他啊。
依宁奚的性格,今晚要是哄不好,她绝对会再犟上几天几夜。他即便就是打算对她冷言冷语,现在也忍不住不去哄她。
谈闻那几尊青铜器我找人搬走了,捐到了你们学校考古学院的博物馆,谈策声音低了一些,把她抱到怀里来,手轻轻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要是向着他,就你今天打他那一巴掌,你觉得你能走出那个大门?
好像说得有点道理,毕竟谈闻那个乖戾的脾气
宁奚抿了抿唇,靠着他的胸膛,语气慢慢软下来:本来也不是我的错。
我的错,谈策闻言哼笑一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语气淡淡的,不过希望这种事没有下次,宁宁,你明白我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