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始终表现的那么坚强,那一段真正被他埋入灵魂深处的记忆,从来不会主动记起,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然而,时而如此之久,在重生一年多后,被唐柔骤然揭开!
他从来没料到,自己这前半生会如此曲折,遭遇了那么多痛苦和生死离别。
有时候他也在想,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可实际上,从小到大,安子善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在父母的要求下成长,在社会的熏染下成家。
跟芸芸众生一样,按部就班的活到了三十多岁,从来没有什么出格。
可这命运似乎就是多舛且坎坷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安子善想不通。
似乎察觉到安子善的情绪不对,唐柔连忙关切的问道:“善小弟,你怎么了,善小弟?”
听着耳旁传来阵阵呼喊,安子善面前交错的光影慢慢重合,望着阳光下潺潺的河水,面露悲戚之色,声音若干枯的老树毫无生机。
“我没事,柔姐,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唐柔眸子微动,神色略黯,低声道:“没有了,善小弟,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事情。你说的对,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该随着你的重生让他过去。”
“都是我不好,你,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安子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温声道:“没事,这也不怪你。只是你对我的过去不够了解,你也只是想了解我多一些,我明白,没事的,柔姐。”
“我答应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会了解我的,我的过去。”
“好……”
安子善呆呆的坐在河沿的石头上,神色恍恍惚惚,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面前波澜不起的流水之上。
挂断跟唐柔的通话快半个小时了,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跟望夫石一般。
他不知道唐柔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问题,但在心底他早有这样的预料。
就像前世,每一段新开始的恋爱后,女朋友总是会问前任的种种,或许这是女人的本能吧,下意识的拿自己跟前任做比较。
似乎这样可以看清自己在面前这个男人心底的重要程度,也或许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宣誓主权。
安子善以为唐柔这种世家小姐,不会跟平常人家的女孩一般,现在才明白,这女人啊,不管出身如何,本质上并无不同。
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响起的一阵铃声惊醒了浑浑噩噩的他。
安子善扭头看向学校方向,看着从教学楼里冲出的学生蓦然惊醒,原来一节课过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目露苦笑之色,自语道:“纵使人间不值得,也不能辜负了自己啊……”
目光再次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学校,思绪瞬间飘飞。
也不知怎的,最近这段时间,安子善时长做梦,梦里都是前世的大学时光。
那些流水般的日子静谧深邃,流过指尖,淌进心间,化不开的柔情,解不开的心结,像柳絮般飞向空中。
安子善以为它已经走了,其实还在他的周围萦绕,某一句话,某个瞬间,午夜梦回,缠绵悱恻,泪湿枕巾。
其实在安子善的前世,更有一个女孩让他终生难忘,记忆中留下的永久的遗憾和痛苦,他跟李芳萍之间至少有一段长长的恋爱、浪漫和激情,甚至还有一段相伴相携的婚姻。
而那个女孩如流星一般滑过他懵懂的青春,留下的只有烧灼的痛苦和丁香花伴的坟茔。
其实,安子善竭尽全力去推动的莲山县乡镇高中撤并,并不完全是为了李芳萍。
而是为了那个在他生命中一闪而过如流星般璀璨的女孩,想改变她柔美的娇躯躺入冰冷坟茔的命运。
这是他重生后就一直在全力去做的事情。
安子善犹记得,正月里带明星到龙湖办公室装逼的时候,在龙湖办公楼门口看到了她的影子,那个叫安静的姑娘,骑着粉红色的自行车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自己身旁路过的时候。
那种不敢置信,犹如置身梦境的幸福和激动。
不管春去冬来有几遭,有些人永远无法忘记。
只是,有些离开,残忍到,容不得你我一句好好道别。
也正是这样的离开,在生命中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