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易算师协会总部的周处,从自己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起身,慢慢来到门口,轻轻的打开房门后探头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人后又小心的关上房门。
再次回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低声缓缓道:“师父,当时我带安子善下去看时空之盘的时候,还有唐柔一起,走到放置时空之盘的门口时,安子善突然浑身颤抖,顷刻间面色蜡黄了,站都站不稳,还是唐柔那小丫头扶着他。”
素袍老者目光微动,颤声道:“这种情况,他怎么说?”
周处目光闪烁不停,师父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结合到师父正在秘密做的事情,他猛然急促喘息起来,甚至还有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似是怕喘气的声音大了吓到谁一般。
“我当时问他,他说有心律不齐的毛病,可是事后我们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他好的很,那病症早就康复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说完之后,周处的声音有些捉摸不定的随意说道:“师父,安子善有什么问题吗?”
素袍老者下巴上的那缕胡须快速的抖动着,再认真看其实是这老者的双唇在剧烈的颤抖,甚至仔细听还有上下牙磕碰咯咯声响。
这老者努力的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沉声道:“不能确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说那个老家伙出手帮他,让我多想了一些。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你注意,作为协会的第一副会长,你有义务给与安子善庇护,这是你的责任。”
说完之后,这老者就挂断了电话,怔怔的望着面前案几上的几个竹简,呆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脸上从嘴角到两腮再到眉眼,如平静的湖面荡起的涟漪瞬间堆满了笑容。
“哈哈哈哈!应该就是他了,其重在心,心律不齐,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不对,那个老家伙应该也发现了,否则他断然不会出手帮助安子善的,我得好好谋划一下了。”
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沉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颜的老者又思索了半晌,快步离开了营区。
远在京城的周处挂掉电话后也沉寂下来,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琢磨着他师父说的那句话,以前他从未说过让自己庇护安子善的话,怎么突然的关心起安子善来了?
联想到神师突然出手阻止佟家对安子善下手,周处眯起的眼睛渐渐的睁大,目中精光闪烁,难道安子善能找到时空之心?
这个猜测让周处心头狂跳,放在椅子上的双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椅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瘦骨嶙峋的双手筋络凸张。
而此时,看似悠闲,实则内心不安的安子善还在教室里认真的听着台上文敏的谆谆教诲,丝毫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竟然无意中被别人猜到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2000年3月5日,这天是周末,也是中华民族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
早上起床的安子善一反常态的没有去背诵英语单词,而是洗刷完之后就出了门,在村里一副异常悠闲的模样溜达着。
他基本上确定自己会告别这安稳的生活了,不背诵英语单词,说不上是自暴自弃还是什么,反正他觉得这玩意应该用不到了。
以自己现在的词汇量和水平,高中绝对是够用了,大学安子善估计自己不会有机会去的,其实高中也难说啊,安子善叹了口气。
而且,佟凡到现在都没有动手,他已经觉得匪夷所思了,毕竟距离那天晚上吃饭,恰好撞见他已经过去一个周了。
走了在路上,安庄村两条主干道旁堆满了沙石和水泥,从村委会前的那条道开始,安庄村的村道路面硬化工程正式开始了。
全村人都高高兴兴的,干活都是自发报名,然后村委会统一分派任务。
安子善家,因为恰好是周末,安家业也在干活的人群里头,边上围着一群村民,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安子善走近后听到的多是各种明里暗里的奉承话。
魏本田随手把一铁锨沙子铲到旁边掺了水的水泥里,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家业,你们家这刚买的小轿车真宽敞,躺里面睡觉都行,那座椅是不是皮的,真软和。”
安子善看到老爸手里也是握着把铁锨,不断的搅拌着掺了沙子的水泥,听到魏本田这话后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了,大声嚷嚷着,“我听老二说座椅是真皮的,这车二十多万啊,能不宽敞吗?”
“唔……这么贵!”
“卧槽,老安恁家是发财了啊。”
“真不糙,不糙!”
一群人听闻花了二十多万后,顿时炸了锅,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安子善无语的摇了摇头,老爸啥都好,就是这点虚荣心,爱显摆了点,瞥了一眼他们,也没有上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