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吧,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他们师徒俩说的,这些事情我没经历过的。”
唐柔轻描淡写的说道,安子善默然,这个他当然清楚,以唐柔的年纪,她怎么可能经历过这些事情。
安子善叹声道:“也就是说,这老周同志每年春节都是自己过的啊,也太可怜了吧,那么大年纪了,孤苦伶仃的!”
他的话可能触及到了唐柔,幽声道:“谁不说是嘛,都这把年纪了,一个人住着偌大的四合院,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去看过他几次,他说习惯了一个人。”
“如果再找一个,还真有些不习惯,独处久了,已经不会跟另外一个人共处了。”
山阳河崎岖蜿蜒穿越了十数个村子,安子善上初中的路恰好是沿着山阳河一直到学校,所以这条路又叫沿河路。
沿着山阳河岸,乡政府很多年前栽种了一排垂柳树,此时已然长成粗壮高大的老垂柳。
唐柔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安子善却湿了眼眶,他猛然想起前世自己那段困顿的时光,独自一个人。
每天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晚上关上灯,枕边也空无一人。
挺漫长的一段独处的时光,当另外一个人出现后,猛然间有些惶然无措,似乎日子都不会过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周处会有问题吗?
安子善不知道,又跟唐柔闲聊了一会,再次问道:“柔姐姐,我听说卜先有孩子在外地,是吗?”
唐柔怔了怔,疑声道:“你是他师父,你不知道啊?”
“这都是他的家务事,我咋能问那多。”
安子善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那倒是,当年他还在京城的时候,似乎听他说过,是有孩子,具体在哪儿,不清楚。”
唐柔理解的回道,虽然文卜先在京城的时候,她经常捉弄他,可是对他的家庭情况,也不太清楚。
安子善说道:“好的,柔姐姐,有时间再聊,不打扰你了,再见。”
唐柔笑嘻嘻的说道:“好呀,善小弟要经常给姐姐打电话才好呦!”
挂掉唐柔的电话,安子善傻站了一会骑车回家了。
下午三点,走亲的一家三口回来了,果不其然,安子良一脸不屑的跟安子善说,安家栋居然也去了,真是邪门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
安子善笑着问他,安家栋说啥了吗?
他说,那家伙说了老多了,后来跟四个姑和老爸喝酒的时候,还哭了,大男人的在酒桌上哭的呜呜的。
直嚷嚷着过去的事都是他的错,求大家原谅,还说过了年接奶奶去他家住。
以后不用咱们四个姑轮着养奶奶了,他自己养着。
安子善轻哼一声,嗤笑道:“这就没了?咱爸没反应吗?”
“怎么可能?咱爸也哭了,眼眶子通红,你看这会还没消。”
哥俩在炕头边叽叽咕咕,安家业不是没有看到,但是不知怎么了,他有点不太敢面对安子善,总觉得小儿子这眼就跟刺刀一样,扎的自己有点不舒服。他们俩人说的话,虽然很小声,他也多少听到了一些,不过装作没听到一样在那摆弄手里的老黄历。
安子善瞟了他一眼,确实能够看到依然红红的双眼,跟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