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了引产手术之后,春华身体极度虚弱,加之精神遭受重创,她情绪波动剧烈,随即昏迷,住进了医院。
在春华住院期间,都是母亲在医院伺候着。她挂着吊瓶,躺在病床上,情况好些的时候,忍不住问娘家里的情况到底如何,她心里委实有些放不下。
母亲先是安慰她,说她父亲在家,现在尚能自己照料自己,不用挂念。
见春华不说话,母亲知她惦念婆家人,叹息一声,抹了把眼泪,许久才说道:“春华,你是不知道哇,就在那天你被拉出家门之后,你公公惊怒之下,一时就昏死过去。当时七慌八乱的,愣是没人发觉。待你婆婆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身子都已僵冷,人早没了多时了。
“唉,真是应了那句祸不单行的老话,老天不睁眼,造孽呐!可怜你那婆婆,也真是命苦,孩子没保住不说,连自己男人也没啦,你说可怜不可怜?唉唉……”
说罢,她叹息数声,又擦眼抹泪起来。
春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她心中在震惊之余,也非常的难过。虽说自己和公公没啥感情,但毕竟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公公因这件事而死,春华对包狗子更是恨之入骨。
陪着母亲掉了一会儿眼泪,春华轻声安抚她道:“娘,您老也不要难过。我公公身体一直不好,又遭受这场惊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娘,您也不要难过了,相信我婆婆能够坚持得住。”
木婶儿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对春华说:“家里由大家伙儿帮衬着你婆婆,草草办理完了丧事。只是,只是柱子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真真可惜了呀。”
“娘,柱子……他怎样了?”
春华闻言神色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她急忙开口相问。
木婶儿定定看着自己女儿,口中唏嘘:“柱子跺残了包狗子后,就被公安抓走了,直到如今也没什么消息。看来指定是要坐大牢的了。可怜你王大娘一家人,成天哭得什么似的,唉——!”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还有一些事情,木婶儿没有说出来,觉得没必要告诉女儿,以免影响到她的病情。
现在村子里风言风语,说春华肚子里的孩子是柱子的。对此她是坚决不信的,她相信自己闺女不会做出那等让人诟病的糊涂之事。
况且,春华自从和曹驴儿结婚之后,自己压根儿就没见她和柱子再联系过。即便彼此见面,春华也从没和柱子说过哪怕是一句话,哪里会有那等龌龊之事?
“必定是别人看柱子站出来拦住拖拉机,为春华出头,才会如此造谣的吧。”
最终,木婶儿心中作如此想。
春华眼圈儿红红的,躺在病床上默然不语。她的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再难平静。
“柱子呀柱子,你还是太莽撞了啊。虽是为了挽救我们的孩子,但你那样蛮干,不仅没有保住孩子,还把你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是多么的不值啊。”
春华的心中,唯有暗暗叹息。自然,这些话她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良久之后,只听母亲又说道:“那个天杀的包狗子,被柱子把那玩意儿跺了一个稀巴烂之后,让人拉到医院,全部割除,成了妥妥的太监。以后他真的断子绝孙了呐,真是报应啊!看来还是老天有眼,让坏人得现世报。该,活该!”
说到这里,木婶儿直到现在还恨得咬牙切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