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怨恨皇上?他年前曾给小婿说过,只要能为皇上分忧,哪怕惹怒天下人也在所不惜。皇上罢了他的官,也是迫不得已,他一直感念皇上对他的拔擢之恩!如今他退隐山林了,只希望皇上龙体康健,像自己那般无忧无虑!他听到我说皇上时常生病,还偷偷地抹眼泪呢,嘱咐我和公主一定劝皇上保重龙体!”秦驸马说着竟然眼圈泛红,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
彰明帝愕然,他看着梁太师,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朕面前进谗言,说申建翔被罢官后对朕不满,可见是假的!”
梁太师慌了,他从朝伍最前面出来,问秦炎:“驸马爷,你说你做生意去了鄂北,可申建翔乃是江西南昌人,他怎么那么巧出现在你那里呢?”
驸马叉着腰瞪着梁太师,作为皇亲国戚,他丝毫不怕梁太师这个老头子。
怀仁公主是皇上和昭嫔的女儿,自从容嫔死了之后,昭嫔就位列九嫔之首。如今皇上厌恶皇后,三位皇妃也年老色衰,只有昭嫔、兰嫔等人还年轻貌美,深得帝心。再加上怀仁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驸马和公主感情又好,他怕梁太师这个失势的老家伙才怪呢。
驸马对梁太师翻个白眼,哼一声说:“太师真是老糊涂了,你如此不晓事,还忝列朝伍,真是可笑!我要是你,早就告老还乡了,绝不在此丢人现眼!”
太师大怒,气得直哆嗦,指着他说:“老夫身为太师,乃帝王之师、百官之首,希望驸马尊重一些!”
“尊重?本宫只尊重德高望重之人,而不是那些倚老卖老的人!你不是问申建翔为何出现在鄂北吗?那我就告诉你!申建翔罢官之后就喜欢访友,他为将多年,门生部将遍天下。年前他正好去随州做客,我派人到城中求救,他知道后自己花钱招募了几十人前来相助,这有何不妥?难道太师怀疑本宫撒谎不成?”秦驸马咄咄逼人,驳得梁太师不知如何回答。
他悻悻地说:“老夫也只是随口问问,驸马不必动气!”
“申建翔三年前为何被罢官,梁太师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初是你哄骗他驱赶饥民,又反过来弹劾他残暴不仁,是不是?”
“驸马,没有证据不可乱说!”梁太师叫道。
满朝文武都看着太师,他十分心虚,后背冷汗直流。
太子掏着手,站在皇帝宝座旁边看热闹。
端亲王是太师的大女婿,他瞅瞅韩子霄,韩子霄一点反应都没有。既然二女婿不说话,他更没必要出头了。
庄亲王还是一脸木讷,好像雕塑一般纹丝不动,连眼睛都不斜视。他装死狗的本事,一般人都学不来,喜怒不形于色,言谈不露心迹。连老谋深算的皇帝,都很难看透他。
只有信亲王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妹夫硬刚太师。驸马如此牛气,因为他不仅是皇帝的女婿,还是开国功臣的后代。作为功臣之后、皇亲国戚,要是连平民出身的太师都怕,那还叫贵族吗?
秦驸马对皇上说:“小婿这就回去,写信让申建翔来京,以报他年前的救命之恩!”
皇上点头说:“爱婿去吧,替朕好好招待他!”
秦驸马睥睨着梁太师,摔了下袖子走了。梁太师气得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他望了望皇上,皇上慵懒地转过脸去,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他只得退回到朝伍之中,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韩子霄心中感叹不已,都说怀仁公主很受皇上宠爱,今天才知道这个傲娇小公主一家子有多威猛。
申建翔在刘方正陪同下入京了,他偷偷地去拜见了怀仁公主和秦驸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申建翔表示如果出任兵部尚书,一定会关照驸马的生意。
朝廷那边,四大皇子都在争夺兵部尚书人选,尤其是太子和端亲王,折损了心腹大将后急需扳回一局。
彰明帝头痛不已,他默默观察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
就在这时,怀仁公主进宫了。
她杏眼尖鼻,体态丰腴,头发梳成高高的云髻,戴着翟冠,穿粤绣织金凤袍,一条粉色披帛垂地。
于双喜正好遇见她,忙跪地说:“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
“起!”公主吐出一个字继续走。
“殿下要去见皇上吧,奴才给您通报!”
“我见我爹还用你通报?滚!”她喝道。
于双喜在后面跟着,陪笑说:“就是太子来了,也得通报啊!”
怀仁公主停下说:“你这个老玩意,再给我胡咧咧,非得揍你!”说完,她昂首阔步进了神龙殿。
于双喜咧嘴一笑,讪讪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