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觉得很为难?”
“不是的。明煦当初要我偿还欠他的人情,让我给他画了一幅。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是后悔。”
“你竟先给他画了?”初晓面色一暗,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表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当初没有想太多,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以后不许再给别的男人画了!”他握我的手,紧了紧,用上些力道,捏得我有些生疼。
“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嗯。随我来。”他拽着我大步流星地飞奔起来。
我赶不上他步伐,只好运起轻功。他今天真是生气了,我从没见他如此粗鲁过。心中愧意又增加几分。
初晓拉着我奔回住所。跑了这么远的路,虽然用了轻功,我还是有点气喘吁吁。但他只是微微喘气,看来体力不错。
“冬阳、冬梅!”他们应声出来了。
“表哥这么急着拉我回来是做什么?”
“画画。”他瞪了我一眼。
有必要这么急吗?我不解地回望他。
初晓让他们准备好丹青笔墨,在书桌两端各铺上一张宣纸。
两张?我迟钝地望着初晓。
“你画你自己,我画我自己。”
“哦?我没画过我自己。”
他展颜道:“我也没有。画着试试吧。”
“我好久没照过镜子了,不知道现在成啥样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都胖了。我是真的不敢照镜子。
“冬阳、冬梅,你们去子衿院把妍儿的那面长镜搬过来。”昨天刚回苏州,镜子没有搬过来。
待他们离开,初晓笑道:“你这两个月可胖了不少。”
“胖了好啊。胖了肉嘟嘟的,摸起来好舒服的。不信,表哥你摸摸。”我强笑着,将衣袖卷起把白藕似的手臂伸给他看。
他面色微微泛红,浅浅笑着,帮我放下衣袖:“这天气还有点凉,别冻着了。待天气转暖,我陪你一起去郊外骑马踏青。”
“嗯。”心里暖洋洋的,如沐春风。
待冬阳、冬梅搬来长镜,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悲从中来。奶奶的,我决定从今天起绝食!
他附耳低声笑道:“别难过。我喜欢你这样。你不是说……摸起来会舒服吗?”
这回轮到我面红耳赤了。没想到面皮薄的他竟会说这种话。我瞪了他一眼:“画吧。”
他点了点头,正了正神色,走到书桌那端,凝神画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画完,走过来,静静地注视我画画。半个时辰后,我也画完了。
“果真栩栩如生!你前世学的这种画法?”
“嗯。我来看看表哥的。”我走过去,拿起他的画,不由心神大震。他和我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那第一次的鸳梦。洁白无暇的琼花树下,他从画中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我,面上绽放着有如和煦阳光般的笑容。我不由赞道:“形似,神更似!比我画得好。”
他微微摇首:“我觉得你的更胜一筹。”
我正待继续赞美之时,他却抢先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相互吹捧。我那张已经干了,以后你收着吧。”
我点点头,将画贴身收好。我们都没有提起那个颇为忌讳的事:那绝世无双的琼花树下唯独少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少女。姐姐与表哥此生是无缘了,我和表哥又将如何呢?前景似乎很渺茫啊。心中颇为感伤,走到自己画前,题上三句诗:“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放下狼毫,嗟叹不已。
初晓见我题诗,淡然一笑,执起我双手,双眼情深款款地凝视着我:“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透彻,以前我是过于贪心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全心全意待你,如有贰心,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未曾料及的誓言让我如此震撼,以致我傻傻瞪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傻了?”他轻轻笑着,抚上我面颊。
“我也一样!”真是要高兴疯了!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