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都是些成套的衣裳,没有现成的纱巾。芸香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反复催促我快点,说要迟到了。我只好挑出条轻薄的白色碎花绫罗纱裙,将它剪成了纱巾状,围在了脖间。
“看起来,倒是挺特别的。”他说。
“你今天还会在吗?”
“我陪你过完生日再走。”
“好的。”心里感觉暖暖的。他对我还算不错。
芸香进来,很是奇怪我的着装,但她没过问。
我们离开前,他说:“晚上早点回来。”
“嗯。”
早餐时,哥哥又责备我太慢了,还差点扯掉我纱巾,问我围这块破布做什么。
我厚颜无耻道:“夜里被蚊子咬了好多疙瘩。”
哥哥很是奇怪:“这天气蚊子很少啊。”
“你觉得少,是因为蚊子都跑来咬我了。”
他呵呵一笑,没再过问。
回到学堂,我在教室前被一位十二三岁衣着华丽的女孩子拦下。她五官很美,看起来有点面熟。我同窗吗?
“木思妍,我哥让我把这个给你。”她手一挥,身后绿衣丫鬟走上前将手中长长的木盒子递给我。
“请问你哥是?”我没有接,有点莫名其妙。
“你连我们家郡主都不认识吗?”那丫鬟说道。
“郡主?你是明煦的妹妹?”难怪有点面熟。
“你怎么敢直呼我家小王爷的名字?”那丫鬟尖叫道。
“绿儿,不得无礼!我哥的人,未来就是你主子。还不道歉?”
“不必了。我与你哥毫无关系。请问你们有何贵干?没事的话,我要上课了。”
“我哥叫我把这乌檀木弓给你。你真是好运气,居然能让我哥看得上。”
“给我?”
“他说他摔坏了你的弓,这是赔给你的。”
“谢谢,不必了。你叫他自己留着吧。”
“绿儿。”
绿儿嘟了嘟厚得可以切上一碟的嘴唇,将长盒往我手里一放,自身往后一退。
我本不想接,却怕一松手,摔坏了它。“麻烦你拿走。”我将盒子递给她们。
她们却不接,转身就走。“我只管送,不管收。你若是想退,自己去找我哥。”
“你等等。”我本想追上去,却听见上课钟声已响起。无奈,将盒子交给芸香,自己走进教室。
上午历史。
魏晋南北朝史。课本所言较为客观,没有一味地美化五胡乱华。冉闵在此朝的地位,犹胜于前世的岳飞、文天祥。
钱老夫子讲到北方汉人被北方胡人屠杀得十不存一,讲到那些可怜的汉人少女被充作“双脚羊”时,老泪纵横、捶胸痛哭、伤心至极。众女童无不被其感染,潸然泪下。教室里一片呜咽之声。
“若非有冉将军,汉族不复存矣!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投胎到那个黑暗的动乱年代,朝不保夕、命如草芥,随时可能被残暴的羯人、鲜卑人当成军粮食用。你们应该庆幸当时有冉将军这样一位神人现世,成功阻止了北方胡人对汉人的继续屠杀,使华夏文明得以延续,让你们今天才有可能坐在这课堂里安心地听我授课。……”
下课钟声响起。钱老夫子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们:“请你们一定要牢记这段异族入侵的血泪历史,一定要将冉将军铭记于心,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回到房间,打开盒子。乌檀木弓平躺在盒子里,它弓身如虹,乌黑沉沉,雕刻有精美的花纹,看似已有年代。虽然我不懂弓,但直觉告诉我,它很珍贵。
吃过中饭后,我对她说:“芸香,我记得来的路上有家德裕当铺,离这里不远,走一会就到。你把这弓拿去问问,看看是什么来历。”
过了半小时左右,芸香回来了,仍拿着那弓盒子,手中却多了一袋钱。
“小姐,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