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把车子推起来,你们这群懒鬼”
“遵命,老爷”索维兰和佩斯林立刻低头答道,将货车向城门推去,坦德拉则牵着战马,紧紧跟在后面。
老肖恩瞥到了通过检查的索维兰等人,于是大声咳嗽了一声。“咳咳好啦,队长,这次就算了,下次给我注意点”他瞪着眼睛说道,“可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好脾气”
卫兵队长赶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是的,大人,以主神的名义起誓,我们下次一定注意”他抬头说道,“祝您旅途愉快,我的大人”
老肖恩没有再理狼狈不堪的卫兵队长,他在托马斯的搀扶下,很快和索维兰几人汇合到一起,向着城门走去。库尔还在小声嘟囔着。“老师,您就是脾气太好了,不然这家伙怎么敢对您无礼”
刚想直起腰的卫兵队长听到这句话,立刻将腰弯得更低了,他现在只想将这三个牧师送走,走得越远越好。
城门越来越近了,混在众多行商中的索维兰等人的脸上悄悄浮现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只要从库吉尔逃出去,多尼斯就别想再轻易抓住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在城门前吵杂的声响中爆发出来。“他们就是你要找的疑犯”一瞬间,看到希望的逃亡者,还有陷入绝望的追捕者,同时将目光汇集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身上。
贝特马,竟然是乔装成游吟诗人的贝特马。在索维兰等人错愕的目光中,亲卫长从加多雷的方向转回头,冷冷地看着距离他不远处的伙伴。在他的眼中,索维兰看到了一抹陌生的神采。
人潮涌动着川流不止,贝特马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攥着一张纸条。那是昨天和他撞在一起的醉汉,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简单的字:
用自己的命,成就别人的梦想这个选择,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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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绞杀
“为什么”坦德拉大声嘶吼道,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失望。他的眼睛赤红无比,死死盯住不远处的那个身影,那个在早已痛苦不堪的心上,再插上一刀的身影。
索维兰、米尔扎、佩斯林,甚至连年迈不堪的老肖恩都愣住了,他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看着那道好像无比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身影。这还是那个外向开朗的贝特马么这还是那个时常陪着自己喝酒,甚至还会随口唱上几段歌谣的亲卫长么许许多多的疑问在他们心里涌起,似乎还在逃避着最令人心碎的答案。
他们的问题不会得到回答了。贝特马没有再说话,只是僵硬地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在骚乱扬起的尘土中,隐去了脸庞,消失无踪。
高台之上,守门人奥利弗好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不停耸动的喉咙中发出窒息的“咯咯”声。他的脸色涨得紫红,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下一刻,那对浑浊的眼球就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大大人就是,就是他们”说完,竟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当加多雷看到索维兰和佩斯林的脸孔时,他的心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了一记。密令上的头像与他们的脸庞慢慢重合,所有关于御前会议要的人,到底是不是进入库吉尔的年轻人所产生的疑虑,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治安官的心中只剩下了狂喜,无法抑制的狂喜。
“所有卫兵给我抓住他们立刻”加多雷大吼一声抽出长剑,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什么骚乱,什么损失,还有那可笑的大火与命案,都见鬼去吧。在他眼中,只要抓住这两个年轻人,自己就会获得难以想象,甚至无法企及的好处。为此,就算把库吉尔镇拆了也在所不惜。
“快走难道想死在这么”米尔扎向坦德拉大吼一声,从货车中拽出一把粗壮锋利的双手斧。他完全能够理解他的老上司此时的痛苦,但是现在绝不是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
城门前的卫兵已经反应过来,迅速向货车围了上来。索维兰和佩斯林也动了,藏在车厢下的长剑迅速攥到了手里。“坦德拉叔叔,小心”索维兰看着一名已经向坦德拉举起长矛的卫兵喊道。
“啊啊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铁塔一样的身躯中爆发出来,整架马车在一轮漆黑的光影中分崩离析,破碎的木屑、稻草、漫天飞舞,受惊的马匹发出阵阵惊恐的嘶鸣。下一刻,那道黑色的光影斩碎了卫兵的长矛,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的血浆在卫兵的肩头冲上了头顶的天空。
半截飞旋的尸体滚落在地上,仿佛一坨无力的死肉瘫软无力。坦德拉压着剑柄,将巨剑挂满血浆的剑锋顿在地上。“走”他向索维兰低声喝道。
城门前的队伍全乱了,对于这些往日里只和金币打交道的行商来说,他们何曾亲眼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无数哭嚎声扩散出去,刚刚还涌向城门的人潮此时已经倒退着向后奔去。就像一条奔流的大河突然被巨石阻住河道一样,拥挤、茫然、混乱不堪,由生命组成的浪花向身后拥来的河水回流着,激荡在一起。
踩踏声、呼救声、叫喊声、喝骂声,一切的一切在如同河床般的主道上混杂在一起,连同散落的货物还有遮天蔽日的尘土,构成了一副仿佛末日般的惨象。
加多雷奔跑着冲向了城门,逆流的人群严重阻碍了他的速度。一个抱着战利品的乞丐茫然地看着治安官不知所措。“大,大”
一瞬间,血光乍现,加多雷手中的钢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都给我滚开”他咆哮着将尸体甩向了一边,奔逃的人群惊叫着在他身旁让出了更大的空间,“把城门给我关上马上”他向城门处的卫兵队长吼道。
“遵命大人”卫兵队长立刻向城门旁的绞盘冲了过去,就在他刚用手攥住木质把柄时,背后传来的剧痛让他愣在了当场。微微低下头,他看到一截锋利的剑尖透出胸膛,没有丝毫停顿便抽了出去。
艰难地回过身,卫兵队长靠在墙壁上的身体缓缓瘫倒下去,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还有他手中闪烁着金光的长剑。“他他为什么要”
老肖恩已经扯掉了长袍,独自挡住了城门处尚存的几名卫兵。“托马斯库尔你们看住城门绝对不能让城门关上”
“是”托马斯两人立刻答道,抽出长剑迎击着由门外赶来的城门卫兵。
猩红的液体在燥热的空气中顶着阳光泼洒在尘埃中,老肖恩一剑砍倒了身旁最后一名卫兵,甩了一下沾满血浆的长剑,向索维兰等人靠了过去。
眼前的局势越发危险,在加多雷的指挥下,数十名卫兵已经缠住了索维兰等人,更可怕的是,还有更多的卫兵从远处赶了过来。
坦德拉挥舞着巨剑击退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他就像个散发着金色流光的巨人,无数耀眼的金色剑风从他的身旁炸裂出去,搅碎了敌人的甲胄,撕开了对方的胸膛。米尔扎防御着索维兰和佩斯林的侧翼,虽然瘸掉的右腿让他有些行动不便,但是这位驰骋沙场的老兵永远都会用老道的经验,让敌人尝到轻敌的滋味。
铁匠送给索维兰的长剑的确配得上“忠诚近卫之剑”的名字,锋利、优雅、冰冷、无情,这把剑在索维兰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许多刺过来的兵器没等近身,就在一弯冰蓝色的光弧中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