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嫂子重重点头,满面笑容地道:“我知道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虎头,还不快谢谢姐姐!”她压着虎头的小脑袋命令。
虎头还小压根不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看了着阿依,又瞧了瞧母亲,还是乖乖地道了谢。
“姑娘,那个诊费……”夏嫂子咬着嘴唇,支吾着说。
“我不收诊费的,再说我也没做什么,皂荚还得你自己去摘。”
“话可不是这样,姑娘你心地真好,要不是你我还得带虎头去医馆,指不定花多少钱呢!姑娘,我虽没什么钱,但不谢谢你我真不好意思,这包红薯是我亲戚来看我时给我的,你别嫌弃,收下吧!”夏嫂子递来好大一个纸包。
“这我怎么好意思!”阿依急忙推辞。
“你不收我才不好意思,我是三门外的,之前托人问时没想到你真肯帮虎子看,我打听之前找你的都是二门内的姑娘和大娘们。姑娘,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夏嫂子诚恳地说。
阿依一愣,被这样地感谢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开心安慰,还带了一小点骄傲:
“我收下了,多谢嫂子。”
“是我谢谢你才对!”夏嫂子拍拍她的手。
两人又客气了好一会儿,夏嫂子才拉着虎子离开。阿依打开纸包,望着里面胖胖的红薯上还挂着泥土,心里很高兴,这种帮助人之后被感谢时的满足感她终于也体验到了,她很欢喜。
“你这是要打算在我们家开馆医病吗?”清澈低沉的男中音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巨大的阴影自她的头顶投射下来,将她矮小的身子牢牢地笼罩住。
墨砚的突然出现把阿依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屈了屈膝:
“大人!”
“顺便把它也治治吧!”他提起手里一只还沾着血的毛球说。
阿依大骇,倒退半步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他手里提着的竟是一只左半边脸包括眼睛已经被抓烂,正在红肿流脓血的小狗:“这是怎么伤的?!”
“大概是昨晚被猫抓伤了,今早看见它时就是这副德行。”墨砚淡答。
“墨大人你太过分了,它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拎着它。”阿依不悦地说,翻开药箱找出消肿止血的药,将没精打采的小狗接过来抱在怀里,细心治疗。
“是它自己笨,狗竟然会被猫抓伤。”墨砚坐在石凳上,手搁在膝盖上,手指无规律地轻叩大腿,望着她手法娴熟地为小狗包扎伤口,小心而轻柔,生怕会将它弄疼,顿了顿,哧地笑了。
“笑什么?”阿依一愣。
“没有,就是觉得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有趣。”他单手托腮,竖起食指轻抵在脸颊上,微笑。
“即使是狗也会疼。”阿依不太喜欢他的说法,生硬地道。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找兽医,你是人医不是么。”墨砚漫不经心地笑说。
“人医也好兽医也好,医者医命,只要是命我都医。”阿依郑重地道。
“哦?真高尚!”墨砚眉一挑,一字一顿慢悠悠地笑说。
阿依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嗤笑:
“墨大人竟然会养这么小的狮子狗,还真颠覆了我之前对大人的认知。“
“是吗?那你之前对我的认知是什么样的?”墨砚眯起如雪山上的冰泉般澄澈寒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
第八十七章 止咳糖浆
阿依看了墨砚一眼,低下头不肯回答。
墨砚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捏成一只包子,望着她惊愕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想听。”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毛。
“至少养一只像狼一样的大狗才符合墨大人的性格。”阿依被迫抬头望着他幽潭一般的黑眸,含糊不清地道,顿了顿,皱眉,“墨大人,你能不能放开我,我在给你的狗擦药。”
墨砚慢吞吞地收回手,直起腰身说:
“小八公子不是我的,是二哥抱回来,因为他不能养,才交给我养。”
小八公子?取这名字的人还“真有品味”!
将药膏在伤口上涂匀,用绷带缠好,小八公子却不乐意了,拼命地用爪子抓挠,阿依急忙阻拦,想了想,让人取来一顶草帽,剪了帽顶只留帽檐,套在小八的脖子上,不让它抓眼睛。
“挺聪明的嘛。”墨砚眉一挑。
“不能沾水,别让它乱动,一天送它来换一次药,这是消肿止痛的药粉,取一匙拌在它的饭食里。”
墨砚却没有接,将小八公子拎起来,慢悠悠地转身,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
“它就在墨云居,你每天记得来给它换药,你若治不好它,我会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