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也就罢了,没什么是不能忍耐的,只是逸儿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行。他啊,太心高气傲。亦容易自恃过高,功利心又强,这些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这个家里他兄弟少,也全都说不到一块去,他平时似与你走得比较近,若是有机会。你好好劝劝他。”
阿依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叶妈妈隔着帘子在门外通报:
“伯爷,太太命人把伯爷要的画像全部送过来了。”
“拿进来吧。”秦泊南淡淡应了句。
叶妈妈挑起帘子步进来,怀里抱着大约七八卷画轴以及一份蓝封名册,规规矩矩地放在秦泊南面前。又退了出去。阿依狐疑地望着秦泊南将其中一卷画轴展开,卷轴上画着的竟然是一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男子,她微微一愣,不解地问:
“先生,这个人是谁,你拿这么多男子的画像要做什么?”
“待过了年无忧就要及笄了,也是时候该开始为她挑一门好亲事了,我让太太先筛出来几个好的由我亲自过目。”秦泊南将画卷一张一张地展开来,铺在桌上,清一色的青年才俊,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眉宇间均透着凛然的正气,不过就长相上来看全都是构不成美男子的那种,可见寇书娴在挑女婿时好像并不把容貌放在主要位置。
阿依望着秦泊南看着画像对照花名册的身份解说细心地筛选,想起他说到秦无忧过了年就要及笄了,猛然想起来,犹豫了一下,问:
“先生,大年初一是你的生辰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泊南一愣。
“听大姑娘说的……”阿依本来想问他过生辰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因为她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天都没想出来要送他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很不妥,既没有惊喜感,再说若是他说他什么也不想要呢,于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问出来。
秦泊南并没有太在意,顿了顿,忽然问:“对了,我从没问过,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阿依一愣,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秦泊南心里想着果然如此,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
“有一件事,听说平州一带几个月前地震了,导致大批灾民流离失所,一股脑儿地全涌到帝都来了。皇上虽然下旨命官府妥善安置,但帝都一共就那么大,朝廷又时常按程序办事拖拖拉拉,能力有限,所以我决定以百仁堂的名义在城郊搭建两个灾民安置所,每日在那附近定点施粥,要不然这么冷的天,露宿街头的人很快就会被冻死。
另外我还打算在咱们府门外也设一个地方每日施粥,府里这边有太太和无忧你不用管,她们往年都做过,但百仁堂那边紫苏不耐烦,庞先生也不爱管事,芳怜更不用说,所以这一次百仁堂建安置所和施粥都由你来做吧。我回头会告诉堂里的人好生配合你,你需要多少银子只管在百仁堂的账里提就是了。你若是自己忙不过来,尽管让逸儿和俊儿帮你,反正他们两个的心思一贯都不在药堂上。”
阿依愣了一愣,她从来没干过建安置所和施粥这种事,突然给她分派下这种任务,让她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可她不愿意让他觉得她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好,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秦泊南忽然将桌上的一轴画卷提起来,对着她展开,一名淑人君子雅人深致的男子映入眼帘,五官清秀,温文尔雅,让人只看上一眼便会心生好感:
“你看看这个,国子监祭酒程大人的第三子,两个长兄都已经婚配,两个嫂嫂亦全都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德才兼备的女子。程公子年方十六岁,目前还在国子监读书,课业优异,性情温和,为人正直,将来的志向是在国子监里做一名博士继续教书。”
“为什么要我看,又不是我选夫婿!”阿依手足无措地问。
“你看完之后自然会去告诉无忧,所以你看看清楚。”秦泊南很了解她们之间关系地说。
阿依歪着头将画像上的人看了好半天,问:“先生是打算选这位公子吗,百仁堂是医馆,我还以为先生会选择一位做御医的公子。”
“做御医没什么好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在朝为官的则不是勾心斗角品性复杂就是志得意满目中无人,唯有像程大人这样的清贵府邸,家风严谨,书香门第,才适合无忧那样性格的女子……”
阿依觉得他对秦无忧还真是关心备至,连在亲事的挑选上都要如此慎重,才想说话,只听秦泊南又淡淡地接了一句:
“所以公孙府那样的人家是万万不行的。”
阿依讶然地睁大眼睛,低呼:“原来先生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