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着她手里的灵芝,又向她刚刚出来的药田看去:
“从那里挖出来的?”
“嗯。墨大人,我觉得那片药田不是野生的,而是人种的,我觉得这个地方以前有人住。”阿依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墨砚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全身都戒备起来,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而寂静的山谷内只有风的呼啸声与树枝的沙沙声相互回应,在半空中飘荡。
阿依见此急忙说:“我刚刚四处看过了,这里没人,这里的药田好久没收了,许多药都烂在了地里,我想在这里住着的人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还有啊,那边有个山洞,好像很大的样子,里面太黑了,我没敢进去,但是从里面有风吹过来,好像穿过去能通到另一边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
墨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长眉微凝,沉吟了片刻,淡声道:
“去瞧瞧!”
阿依点点头,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又让他等一下,跑去把药田里那只被各种药材撑得鼓鼓囊囊的大布口袋背起来。
墨砚的眉角狠狠一抽:“你背着它干什么,还不知道那山洞对面是什么,等探明虚实你再回来拿不好吗?”
“可是万一被人偷走了……”
“你不是说这里没人么。”
“那万一被人偷走了呢,再说万一穿过去就回不来了呢。这些草药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兵营里面很缺。待会儿墨大人你也很需要,你肋骨断了,等会儿如果找到水我可以帮你熬药。”
墨砚别过头去哼了一声,一提肋骨的事他就来气,到底是什么寸劲儿才能让这么轻巧的一个丫头把他的肋骨给坐断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也不等她,转身往她刚才手指的山洞方向去了。
阿依急忙背着布口袋跟上他,顺便扶着他的胳膊,以防他抻着受伤的肋骨。
当她的小手很自然地绕过他的胳膊,拉住他的臂弯时,墨砚的身体僵了一僵,紧接着又悄悄地放松下来,下意识不着痕迹地瞥向她的小脸,见她神色如常,心下又有些不爽,但却没说什么,挺直了脖子,任她拉着。
“墨大人,护国候、应该没事吧?”阿依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
“嗯。”墨砚对墨虎遇袭的事倒并不是很担心,遇刺偷袭这种事墨虎这辈子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更何况他身边那些心腹将军与副将可不是吃素的。他更担心的是墨虎手臂上的毒,如果无法尽快攻城找帖木和要解药,他还真不知道回去以后该怎么向他老娘交代。
还有他和阿依意外坠崖,墨虎肯定会很担心,虽然不至于影响他的作战指挥,但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找路回去才行。
他在这里满腹心事,阿依也同样有些纠结,虽然从山上掉下来经历了九死一生,呃,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幸运生还了还真是个奇迹。她也意外借到了许多药材,这一下医帐里终于不用再鬼哭狼嚎声不断了。只是墨砚已经派人给秦泊南送信了,若是先生在这个节骨眼儿赶来了,若是先生听说她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阿依眨了眨眼睛,她心里其实挺想知道当先生得知了她坠崖时的那一刻,他的心理活动究竟是怎样的。
“我爹手臂里的毒……你说的那种方法真的可以解?”墨砚皱了皱眉,问。
“嗯,我觉得是可以的,因为症状和我听说过的很吻合,又的确是越夏国人经常抹在箭头上的药,最让我能确认的是我从那只箭头上闻到了一股癞蛤蟆的味道。”
“这你也能闻出来?”墨砚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不可思议地道。
“我能用鼻子分辨出用一百种草药熬成的汤药,只不过是个癞蛤蟆,就算我没闻过绿眼蟾蜍,但别的眼睛的蟾蜍我还是闻过的,蟾蜍和蟾蜍有一定的共性,而且蟾蜍一直是很好的药材。”
“你是狗鼻子么。”墨砚哭笑不得,迎来了阿依的怒目而视,正事要紧,于是他收起玩笑之心继续问,“你说的那种毒蛇真的可以治好这种蟾蜍?”
“听说绿眼赤蛇专门吃毒蛙,其中最喜欢吃的就是绿眼蟾蜍,所以有绿眼蟾蜍的地方大概就会有绿眼赤蛇。因为绿眼赤蛇喜欢吃毒蛙,所以它的血对于蟾蜍的毒有吞噬和净化的能力,所以它才会吃了毒蛙却自己不中毒。”
墨砚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且先生应该已经从惠州城赶过去了,短时间内护国候应该没事的。”阿依继续说。
即使是事关父亲的安危,可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听到秦泊南,墨砚的心里还是不太爽快,只是敷衍地哼了一声。
说话间两人来到黑黝黝的洞口,这山洞离药田并不算特别远,位于北侧的山石之上,邻近东边的峭壁,从外面看里面似乎很大。起风时,一阵略带腥气的风呼哨着迎面吹来,可以断定对面的确有出口。
墨砚在洞口前停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确实没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