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墨砚又觉得不爽了,钟灿却还在一旁口沫横飞地道:
“主子,奴才打听过了,这醉仙楼最擅长做全鱼宴和清蒸大白虾,吃鱼和吃虾的时候是最能体现主子你温柔体贴的时候,主子你想啊,那鱼有刺,虾有壳,姑娘家吃着总归是不方便的……”他说到这里,抛过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偏墨砚就不懂,他皱了皱眉,狐疑地反问道:
“不方便?有壳?那又怎么样?”
“……”钟灿的眼角狠狠地一抽,忽然有种想就地自裁的冲动,顿了顿,耐下想要喷出来的一口鲜血,半哭丧半笑地说,“主子,温柔就是她吃虾你剥壳,她吃鱼你剔刺……”
“凭什么?难道不应该她给爷剥壳剔刺吗?你难道要爷去给她当丫头,去满手油腻腻地给她剥虾壳去鱼刺?荒唐!”他可是有洁癖的,平时一双手连沾上饭粒都觉得黏糊糊的很恶心。
“……主子,”钟灿郑重其事地说了句,“奴才认为,解颐姑娘是不会给主子您剥虾壳去鱼刺的,若是你要求得太高,解颐姑娘说不定就回去了。”
墨砚哑口无言,这他当然知道,阿依在面对他时,永远的两句口头禅,一句是“墨大人,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另一句就是“我要回去了”。
他咬了咬牙。
于是,当墨砚淡定地坐在包厢里,淡定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河鲜被端上来,淡定地盯着自己面前那盘红烧大白虾时,抽搐的眉毛显示着此刻他的内心极不淡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四章 剥虾,调弄
“墨大人,你怎么了?”阿依望着墨砚对着一盘红烧大虾时,俊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类似于便秘的表情,满腹狐疑地问。更新最快最稳定
她其实并不饿,可是墨大人坚持一定要来吃午饭,有好吃的她自然不会拒绝,可是同桌吃饭墨大人竟然露出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反应,连她也快要变得食不下咽了。
墨砚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盘酱汁浓香的大白虾,他生性喜洁,若是平常,他绝对不会去碰这种油腻腻黏糊糊的东西,哪怕是食物也不行。可是温柔啊,体贴啊,他一定是脑袋抽筋了啊,他咬了咬牙,伸出雪白如玉,修长如笔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线条优美,竟然比女子的手还要冰清玉洁,迷人纤细。
他伸出这样的一只手,抓起了一只红润油亮,鲜嫩多汁的大白虾,开始剥壳。
阿依愣了愣,墨砚这人是很讲究的她一直都知道,就连上次吃烤白薯时,他被烫了那么一下之后,还命令她将烤白薯切成小块给他吃,这样的墨大人居然没用钟灿现身布菜,也没命令她替他打理,竟然主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着实惊愕了一把。
墨砚第一次剥虾壳显然不太熟练,邕城地产的河虾个头与帝都的又根本没法比,醉仙楼的烹饪水准更是及不上一品斋,做出来的大虾只注重色泽味道,虾壳却像糊在虾肉上似的很不好剥。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糟蹋了半只虾,才终于将一块莹白如玉却破破烂烂、残缺不全的虾肉剥出来。心里的火气早已翻江倒海跟沸腾的熔岩似的,他也不知道是在窝气他堂堂帝都鬼见愁竟然要给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剥虾,还是窝气这大虾做的太差虾皮太难剥,总之憋着一股怨气,将剥好的虾肉很没好气地扔进阿依的碗里。
阿依被他莫名的怒气弄得有些食不下咽,他往她碗里扔虾肉的动作,更是让她惶恐地睁大眼睛,手足无措。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正好墨砚看过来,见她居然没有欢天喜地地马上吃,越发不爽快,黑着脸道:
“吃啊!”
“哦!”阿依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带着满腹不解,慢吞吞地拿起筷子把有些零碎的虾肉吃了进去。
墨砚看她乖乖地吃了,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一会儿气一会儿喜的反应有点……
不过他很快便把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纠结抛开了,他并不愿往更深处去想,他直觉想太多一定没什么好事,所以他现在压根就是脑袋控制不住心,行动比思维更快一步地进行着,他继续着手剥虾壳。
阿依哪里敢让他纡尊降贵地给她剥虾,连忙伸出小手道:
“墨大人,还是我来吧!”
墨砚一把推开她的手,也不看她,硬邦邦地道:“你吃你的,我来!”
“可是……”阿依还想坚持,却见墨砚一记冷眼扫过来,她缩了缩脖子。
接二连三光洁如玉,肉质鲜嫩的虾肉被丢进碗里,阿依望着他几乎把一盘子大虾全都剥给她了,受**若惊之余,不免越发惶恐,眼看着墨砚剥完虾壳又去剔除鱼刺,歪着脑袋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墨大人……”
“说!”墨砚正在跟盘子里一条青鱼的鱼刺奋斗。
阿依觉得他今天的反常已经到了令她担心忧虑的地步了,顿了顿,她一把拉住墨砚的袖子,十分认真地说:
“墨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帮你去做?若是大人你想让我帮你去做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只要不是违法违背道德的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大人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有事情大人你尽管说就是了,不必强迫自己去做这些,这些……”阿依在一片狼藉的虾壳鱼刺里扫了一眼,“这些损害大人形象的事。”
墨砚正在剔鱼刺,一双手油腻腻还沾着汤汁,闻言,脸刷地黑了,她扯住他袖子如此情真意切的表情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个傻子。不过他虽然黑着脸,心里却并没怎么生气,只因为她话里真诚的“大人你一直对我很好”、“尽管说就是了”、“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要强迫自己”,他听在耳朵里,觉得心情很愉快。
鲜艳的唇角缓慢地上扬,在逐渐扩大成一抹弧度时却被墨砚戛然停住,他甩开阿依的手,故作生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