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快把这只猫拿到后院去,若是它再跑出来,等师父回来我就告诉他你在百仁堂里养猫。”
阿依抱着大胖站起来,扁扁嘴,小声咕哝:“紫苏大哥哪都好,就是爱告状!”
“你说什么?”紫苏很凶地质问。
阿依急忙摇摇头,抱着大胖一溜烟跑走了。
大堂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公孙敏拉着公孙柔立在门槛前,完整地旁观完了刚刚发生的一幕,呆了半天,愕然问:
“你说的是她?”
“就是她。”面纱下,公孙柔的嗓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绵柔。
“不可能吧,那么一个举止粗鲁的丫头,半点规矩都没有,再说她那小里小气的样子也不过十一二岁,看起来还傻头傻脑的,砚表哥又没有毛病,怎么会丢下你去和那种没教养的丫头一同游玩。”
“可是整个帝都里都传遍了……”公孙柔带着一丝委屈,小声控诉。
公孙敏还没来得及说话,迎宾的伙计见她们两个姑娘杵在大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们动地方,以为她们认生,热情地上前来招呼:
“两位姑娘,请问您二位来百仁堂是来问诊还是来抓药?”
他话音未落,两个丫鬟已经噌地越前一步将他和两个姑娘隔开,并以一脸瞪登徒子的眼神怒目而视。
那伙计面露几分尴尬,心想既然这么戒备不愿接触生人,干吗不请大夫去家里看诊,跑这里来抛头露面还一脸嫌弃算怎么回事!
“刚刚进去的那个就是这里的解颐大夫吧?”公孙敏隔着丫鬟,虽然不太乐意与这等人说话,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开口了,高高在上地说,“我们就是来找她的。”
来请阿依看诊的通常都是女子,伙计也不觉得奇怪,热情地笑道:
“原来二位姑娘是来找解颐大夫看诊的,解颐大夫正在里面忙着,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帮你们叫。”说着,本想将二人引入旁边女子专用的等候室里。
“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找就行了。”不料公孙敏却蛮横地打断他,绕过他风风火火地向内院走去。
公孙柔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强忍着只为解开心中的怀疑,拉着公孙敏的袖子低着脑袋向里边小碎步快走。
“哎,姑娘,那里是百仁堂的内院,外人免进的!哎,姑娘!”伙计急忙在后头喊。
然而丫鬟早就挑起半截布帘,公孙敏领着公孙柔擅闯进去,刚走到后院,正嫌弃着这里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却听一阵杀猪似的猫嚎刺耳地传来,把两人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停住脚步。
只见不远处的石桌前,一个胖胖的少年与一个瘦瘦的少年一个按头一个压脚,正在合力将一只大肥猫仰面朝天按在桌上,死死地压住,那只猫拼命挣扎,叫声凄惨。而一个矮小的少女正戴着手套,将药膏毫不留情地用力蹭在肥猫的四肢和肚皮上。
那粗暴的场面配合着肥猫自带的音效,看上去极其凶狠。
公孙敏呆若木鸡。
阿依总算给大胖涂完了药,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将它塞回竹笼子里,以免它再乱跑惹紫苏发火。
“当归,你不要忘记喂大胖吃饭。”她叮嘱道。
捧着笼子正往柴房走的当归闻听,咬着牙回过头:“你带回来的猫为什么要我照看?”
“谁让你上次吃掉了我的蛋黄酥,那可是先生特地买给我的。”阿依理直气壮地回答。
当归无语,他又不是故意的,这点小事她到底还要计较到什么时候啊!
“解颐姑娘,我母亲叫我回家去一趟,我先回去了。”秦俊开口说。
“是,多谢俊少爷刚刚帮我制住大胖。”阿依屈膝道谢。
“只是举手之劳。”被如此正式地感谢秦俊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憨笑,顿了顿,转身,在看到对面站了两个姑娘时先愣了一下,继而腼腆地侧过脸,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阿依在井边洗了手,正用帕子擦,两个面罩轻纱的窈窕女子忽然出现在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你、就是解颐?”公孙敏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冷声问。
“我就是,二位姑娘是来找我问诊还是来找我配药?”阿依迷惑地眨眨眼睛,询问。
“上次在成国公府林康的生辰宴,我好像见过你。”
阿依微怔,仔细瞧了瞧她脸上的薄纱,再用力地回想了片刻,恍然大悟,睁大眼睛道:
“啊,我想起来了,姑娘是公孙府的敏姑娘吧?”
第一次有人管她叫公孙府的敏姑娘,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更让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