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惠却更为恼怒,寻常温和的声线都不经意拔高,“所以那次团建也是借口,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他鬼混了一天一夜?”
“我跟他是正常交往。”
陆北柠很难接受她用“鬼混”这个词来形容她和周隐的关系,咬了下唇,声音有种少见的执拗,“不是鬼混。”
“行,就当你们不是鬼混,”简惠保持修养地点头,“那接二连三翘课是怎么回事,夜不归宿又是怎么回事。”
“翘课是去他那边作图,至于夜不归宿。”
陆北柠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完全没了羞耻心,因为她很难当着简惠的面撒谎,“我已经成年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北柠?”
简惠气得站起来,“我供你读大学就是为了你跟男朋友做这种事的?”
“不是。”
陆北柠声音哽得厉害,却破天荒地没哭,“是我对不起您。”
当初简惠之所以答应不把她送出国,且让她留在国内选择自己想去的城市念书,就是因为陆北柠向她承诺,大学期间不会谈恋爱,而且大学毕业,她也会按照简惠的安排,去国外深造。
但其实呢,陆北柠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在简惠那边得到更多自由空间的迂回战术。
她和简惠之间,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从她收养她那一刻开始。
陆北柠就不配在她面前说不。
似乎已经对她失望透顶,简惠长抒一口气,缓了好几秒,才尽量平静地说,“你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对不对。”
“……”
“也没打算毕业后出国留学。”
陆北柠不说话。
只是木讷地盯着地面上反射出来的光斑。
简惠气笑了,连说了三句好。
随即拿周隐来刺激她,“你是不是也准备和那个男生一直在一起。”
陆北柠抬起头,眸光闪烁。
简惠咄咄逼人,“那样的家庭,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
陆北柠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简惠又恢复成那副斗志昂扬的姿态,条理清晰地跟她细数,“奶奶瘫痪,妹妹白血病,自己无依无靠,只有一个不怎么赚钱的小作坊维持生活,仗着长得帅,学习好,能给你短暂的幻想,除此以外,他还能给你什么。”
“……”
“这个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也不是一个有情饮水饱的时代,更何况他的家庭背景还那么不堪。”
陆北柠眸光倏地倔强起来,“在你眼里,清贫和疾病就是不堪么。”
简惠冷笑,“看来他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你。”
“……”
陆北柠唇瓣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