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翘腿靠坐在椅子里,在人间烟火中几分醉意苦笑,“我天天在她面前晃,也没见她把我微信加上。”
宋海峰插话了,“不是我说啊阿隐,你这么追不行,”他打了个酒嗝,“搞不好柠崽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话在周隐心底划出瞬息憋屈,心想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不够明显么。
但另一方面,他确实又怕太明显,吓跑陆北柠。
毕竟她怎么来的盛海,以及她为什么来盛海,高志国都跟她说得一清二楚。
总的来说,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像放风筝。
表面上是周隐掌握主动权,但其实,他才是那个飘在空中的风筝,只要陆北柠想,她随时都可以扯断绳子,远远把他抛在天际。
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周隐都在保持谨慎的态度进攻。
但从眼下情况来看,他再这样恐怕不行。
特别是看到游弋和陆北柠有说有笑的样子,每一次都在昭然提醒他,曾经那个会对他灿灿地笑,娇软撒娇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完全不属于他。
她会对任何异性开怀放松的笑,却唯独不愿施舍给他。
然而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作自受。
胸腔里横生出来的那股醋意几乎要把他溺毙。
周隐无声喝了口闷酒,这才强行透出一口气。
醉意醺然的尚阳把手搭在周隐宽肩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该咋是咋,隐哥,这回咱得主动,虽然柠崽当时把我们所有人删掉,我很伤心,但说句实话,柠崽当年对你真是没话说。”
周隐本想把他的手甩开,但听到他在说陆北柠,不由自主地顿住。
尚阳也是听最近进公司里一个同校小学妹说的,说当年陆北柠因为失恋,在家休学半个多学期,等期末考试之前才回的学校。
“当时学校论坛帖子都在说你们俩的事,很多女生都欢呼,说你们俩早就该分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一个外人看见都生气,更别说她自己。”
“我知道,你当初不想连累她,眼睛的事,你也很无力,但她的确熬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时间……”
后来尚阳又说了很多口齿不清的话,周隐却只对这段话记忆犹新。
原来在那段晦涩难捱的日子里,她远比他想象中承受得更多。
差不多十点。
这场烧烤局才结束。
回去的路上,周隐靠坐在车后座,吹着夜里凛刃般的冷空气。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心中那把火苗烧成燎原之火,他在靡靡夜色中,拨去了一个熟稔于心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