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饶了微臣吧……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你是不能让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娘娘啊……”
争执得起劲儿的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观察周围,青画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笑,在宫廷
里问毒药到底有什么功用,御医当然得“不知道”,否则出了事情,谁敢担待?看着杜婕妤那副凶神恶煞
的模样,她忍了忍,还是有些恶劣地扬声开了口:“毒猫儿是阴毒,吃下去后三个时辰,胸口会像有猫爪
子在从里向外挠,奇痛无比,而后第四个时辰变得奇痒无比,会让中毒的人自己挠破自己的胸口到鲜血
淋漓,不过,不至死。”
这也是这个毒最让人痛恶的地方,它只会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样貌比死还难看,虽然不至于要人
命,模样可是比较吓人的。
“是你。”杜婕妤转过头见到了青画,眼底闪过几缕复杂的神色。
青画随意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与她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听没听错,隐隐约约,她听到身后极轻、
极别扭的一句:“上次,谢了。”
上次?青画边走边思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笑了,原来,秦瑶上次送去的糕点里居然是毒
猫儿吗?秦瑶、杜婕妤,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会是这种关系,还真是人心隔肚皮。
“郡主!”青画还没到闲庭宫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个行色匆匆的小宫女,小宫女见着她大大地松了
口气,气喘吁吁开口:“郡主,青云太子找您,他、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不!是很不好!您赶紧回
闲庭宫吧!娘娘已经顶不住了!”
青持能闹出什么乱子?青画想像不出来闲庭宫里发生了什么状况,只能急匆匆跟着小宫女往闲庭宫
里走,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小宫女却畏畏缩缩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不肯再往前带路了。
青画疑惑地驻足,“你做什么?”
小宫女毕恭毕敬地埋头行礼,规规矩矩说:“郡主,娘娘她……不许奴婢们进里屋……”
书闲不许?青画愣了半晌,呆呆看了一眼闲庭宫里空无一人的院子,忽然有那么一种凛然的感觉,
书闲是个好脾气的人,让她下令所有下人不许进闲庭宫,想必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外人见到的事
情……然而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书闲会让人急急忙忙找她,那就一定与她有关系,而且是不小的关系。
青画深深地吸了口气迈步进了宫门,进正厅之前她想过许多种可能性,设想过青持可能是受了伤,
他本来就是个喜欢背着剑定江湖的剑客,也许是他受了重伤让书闲慌了神,可是真正进到厅堂里,里面
的景致还是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站在门槛外,久久都没能迈进一步。
厅堂里,书闲的脸色惨白,身子有些虚软地靠着梨花木椅背站定着,她的呼吸在整个寂静的厅堂里
都清晰可闻,胸口的起伏带着说不出的颤意,她很小心地盯着青持,椅背上的绣花垫儿已经被她揪得变
了形状,她很紧张,紧张到甚至没有注意到青画已经到了门口。
而青持,完完全全已经是一副杀气凛然的模样,他的眼角通红,俊秀的脸上早就没了身为一国太子
的贵气和雅致,取而代之的是通红的杀意,这神情与做为皇帝的墨轩被激怒的模样全然不同,墨轩是威
仪、是帝王将相生杀予夺的狠厉,而青持却是全然的江湖气,是剑客的怒气和杀手的杀气……这份凛冽,
比帝王将相的杀气要来得更加直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墨轩发怒尚且是关押入牢择日审判,而江湖客
的杀意却是直逼性命的戾气。
他只是青持,而如今,这个剑客的杀气却以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弥漫在死寂一片的闲庭宫里;
外面是春暖花开,阳光正好,而厅堂之内却是入寒冬腊月,雪冻三尺。
青画见过他不少样子,剑客的他、太子的他、丑仆的他,但是无论何时他都是温和隐忍的,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