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胡人点心。”释月说着又吃一块。
&esp;&esp;她平日里也不这么抠搜,约莫是这吃食实在好吃又不怎么好做,蓉娘只能沾光闻闻那股焦甜焦甜的乳香,她忙又说起乔婶子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可那妇人刚说是替家里男子买羊杂碎回去。”
&esp;&esp;“噢,那就是改嫁了呗。”释月想着,难怪从鸭子河泺出来了。
&esp;&esp;“伤心地,不想待着也正常。”蓉娘看了释月一眼,道:“乔是她男人的姓吧?你叫她乔婶子,难怪她那么大的反应,约莫也觉得没守住贞洁,没脸了。”
&esp;&esp;释月诧异地看向蓉娘,“你居然还说贞洁这玩意。”
&esp;&esp;“啊呸!我是说她,人跟妖精怎么一样?”蓉娘扬起一双妖妖调调的眼,又瞧着释月吃得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便挨得近了,冲着她耳朵吐气,又声色酥软地道:“咱们可是会顶顶会享,哎呦!”
&esp;&esp;蓉娘正发浪呢,就觉后脖领子一紧,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方稷玄提溜起来,扔出了外头。
&esp;&esp;蛐蛐儿正抹桌子呢,看见这一幕顿时大笑起来。
&esp;&esp;“你做什么把蓉娘扔出去?”释月不解地仰脸瞧方稷玄,嘴角边挨他指腹蹭了一下,抹掉一点酥皮碎。
&esp;&esp;“你瞧不出这狐妖在撩拨你吗?”方稷玄实在也有些摸不透释月的脾性,说上一句不顺耳的就要揍他,可那狐狸舌头都快舔上耳朵了,她倒不动弹了!
&esp;&esp;“她修的是合欢术,男身女体随意采补,总是这个样。”释月不以为意,对于方稷玄的举措还有些困惑,“初来的时候,她不是还撩拨你吗?你还给人家吓出原型了。”
&esp;&esp;娇美娘惊呼一声,在一串黄扑扑的屁里变成一只肥呼呼的厚毛狐狸,还瘫在地上装死,方稷玄一拂袖扇掉臭气,简直无语得不行。
&esp;&esp;碍于李越刚叫人修了栓春台的户籍,蓉娘也借了个早死姑娘的壳子被写上了,贸贸然烤了这野狐狸,到时候惹人来查,反而啰嗦!
&esp;&esp;蓉娘怕释月、方稷玄,可不怕蛐蛐儿,瞧着夜市快散了,街面上行人也稀,突然就朝她走去。
&esp;&esp;蛐蛐儿抹完桌子正在扫地,忽然见蓉娘大步冲了过来,步子没有平日的妖媚,反而大步流星有些潇洒,正莫名着,就见她已经逼到了自己眼前,手腕被她一捏,痛得蛐蛐儿眼泪都出来了。
&esp;&esp;“小东西,别真以为我有这么好脾气,真把我惹恼了,都不够我一口吞的!”她的声音也不似平日里掐得软骚,而是有些发哑。
&esp;&esp;蛐蛐儿紧张得都没进气了,攥着扫把闭着眼,好半晌没听见声了才敢睁开眼,就瞧见那绯红的衣袖在门边一晃,两块门板子哐哐就给砸上了。
&esp;&esp;‘脑壳有毛病,阴一阵阳一阵!力气怎么那么大啊!’
&esp;&esp;她小声嘀咕着收回视线,只好又拧了帕子给秦三擦脸,“爹,爹,醒醒,上门板了。”
&esp;&esp;喊了几声,打搅了秦三醉梦中的奢靡淫乐,他一个翻身,倒是准确的一巴掌挥在蛐蛐儿脸上。
&esp;&esp;蛐蛐儿天生骨架子单薄,被一巴掌挥到地上,滴滴鼻血落在砖地上,她用掌心去擦,血在脏兮兮的砖地上糊开,看不出来了。
&esp;&esp;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抱着门板自己去上了。
&esp;&esp;一样大的门面,酒馆门板细窄,共有八副,不似羊汤和油旋铺子那样是两副大板子。
&esp;&esp;这也好,搬上搬下是累一些,但蛐蛐儿能搬得动,等最后一副门板卡上的时候,屋里暗了许多。
&esp;&esp;酒铺后头没带院子,只绕了一条小渠,月光隔着渠,没照进屋里来,柜台上油灯光芒如豆,在秦三粗重如畜的呼噜声中闪闪烁烁的。
&esp;&esp;“哼。”蛐蛐儿在黑暗中短促而奇怪地笑了一声,“爹,不用你,我也行。”
&esp;&esp;烙菜馍
&esp;&esp;◎焦黄薄韧的面皮夹着菜馅,干干爽爽的一股粮食菜香,热烘烘的,也足够好◎
&esp;&esp;四个子的羊杂碎喂了街这事,乔金粟不知道。
&esp;&esp;她只瞧见张巷边怒冲冲地进屋来要洗脚,见乔金粟、乔银豆占了他的床,又是一通骂。
&esp;&esp;乔金粟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骂,只有院里拴吊着的黑豹狂吠了几声,她娘赶紧着把乔银豆抱到屏风后头去,乔金粟藏在门边,冲黑豹比了个‘嘘’的动作。
&esp;&esp;当初离家时,张巷边就不想带上黑豹,路上也好几次想吃了它打牙祭的,她娘说黑豹聪明,能看家护院,这才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