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噬魂套皮
&esp;&esp;◎“噢,原是这样噬掉人的魂魄,套了人的皮囊。”◎
&esp;&esp;李越一听李应茹这话,提刀便是要砍了舒君誉去,还是李母几番拦阻,叫他冷静几分,也觉得亲自前去太过张扬,只怕百姓揣测,更添风言风语,就令书娟假传李应茹的意思,将舒君誉骗来。
&esp;&esp;“你既说自己被他迷惑,那他到底是何种妖物,你可有所觉察?”李越紧紧攥拳,更是不解。
&esp;&esp;“他,他是人呐。我,我,”李应茹强忍恶心,道:“我与他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他确是冀州舒家的幼子啊。只是,此番再相遇,只觉他书法反而比不得从前,待人接物倒是一如往昔。”
&esp;&esp;“书法比不得从前?”李母不明白李应茹为何单挑这一点来说,“那诗文才气,经世韬略呢?”
&esp;&esp;“说来说去,总有拾人牙慧之嫌。”李应茹脑子清楚之后,再不替舒君誉遮掩,“前些日子秋试取消,他颇为郁郁,写下不少文章与我看,我见其中几篇论断毒辣老道,就带回家给爹看。岂料……
&esp;&esp;李越点一点头,道:“那些都是瞿先生的旧作,多年前军粮短缺,瞿先生带头捐过一些粮,我亲去谢他,看过那些文章。”
&esp;&esp;“瞿先生。”释月想起蠹老头书册上的私章烙印,道:“就是张巷边收书的那个文士吧?”
&esp;&esp;李越摆好了阵仗等舒君誉前来,释月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看他如何自保。
&esp;&esp;只见舒君誉在李越威逼之下变了脸色,一张口却是吐出好些狐媚之气,惑得院中几人神色迷离,对其俯首帖耳。
&esp;&esp;“只这样?”释月十分失望,“这还是蓉娘的本事呢!”
&esp;&esp;小呆蹲在他俩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兴奋。
&esp;&esp;沙狐哼哼一声,却是看得不太明白,那夜诗会舒君誉的确也在场,但嗅闻不到他身上有妖气。
&esp;&esp;方稷玄伸手指了指舒君誉,道:“这东西真是罗辛转世?”
&esp;&esp;李越的佩刀随他征战沙场多年,此时又被他拔了出来握在手里,杀伐血腥气撵开那一股股的狐媚气。
&esp;&esp;李越一甩清脑袋醒过来,挥刀相向,怒道:“你果然是妖孽!”
&esp;&esp;“他是罗辛转世,”释月转过脸看方稷玄,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道:“而李越,是他兄长罗建转世。”
&esp;&esp;方稷玄果然错愕非常,下意识不愿承认,就道:“罗辛明明死在罗建前头。”
&esp;&esp;“他们轮回过好几次了,早死晚死,已然颠倒了。”释月十分体贴地给方稷玄解释,“我问过城隍了,他去冥府查过轮回簿子,在你那一世,确是兄弟俩呢。”
&esp;&esp;方稷玄可算知道释月为什么不告诉他李越是谁人转世了,她就盘算着能叫他亲眼瞧见罗建再杀罗辛一回。
&esp;&esp;她想看他痛苦纠结,无法取舍。
&esp;&esp;可偏偏这一世,方稷玄与李越交情更好,还隐约从他身上看见了方谋的影子,有过错,行为龌龊的是舒君誉而不是李越。
&esp;&esp;李越砍杀了他,在方稷玄看来是站得住脚的。
&esp;&esp;方稷玄有些僵硬地侧首看释月,见她在月下微微笑,面庞银白融月,发丝也似落雪,他清晰知道她不是人,而是冷口冷心,恶劣乖戾的兽。
&esp;&esp;舒君誉当头挨住了李越一刀,像是砍到了什么坚硬之物,居然震得李越双手发麻,若是常人早就吓得撇下刀剑逃窜,但李越久经沙场,便是死在这里,也没有逃跑一说,竖砍不成,握着刀对准舒君誉的脖颈就是横劈而来。
&esp;&esp;原本还想着舒君誉与李越能对上几招,也好瞧瞧方稷玄左右为难,不知该帮谁的艰难抉择,又或是两个都不帮,眼睁睁看着这辈子的罗建再杀罗辛一回,岂不好玩?
&esp;&esp;可没想到舒君誉这样无用,和盘托出
&esp;&esp;◎“拔掉一臂,你就安心了?怕是也不能够吧。”◎
&esp;&esp;河道雨季有水,秋冬则干涸,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和鱼骨。
&esp;&esp;有些孩子来这里玩耍,比谁搭的石塔更高更稳,还有佼佼者立在河道里,可惜方稷玄一掉下去,全都被砸塌了。
&esp;&esp;从高处望下去,河道开阔,可一落进去,才发现冬日的芦苇在岸边密密摇摆,绒絮蓬松开来,像一幅暗黄暧昧的帷帐,掩得月色也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