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太说着「好乖好乖」摸摸希望的头,但希望还是在他怀里暴跳起来,逃了出去。
空太放弃与不带劲的猫咪分享喜悦,斜坐着椅子望着天花板。看着老旧的天花板纹路,脑袋也逐渐放空。
缓缓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无法做;心情是兴奋的,但同时伴随着倦怠与无力感。这么说来,真白刚完成原稿后的那几天,也都一直在发呆,说不定就是陷在这样的情绪里面。
空太不经意地想起真白,使得空荡的脑袋里,瞬间全染上了真白的颜色。
寄给真白的信。特别的人、喜欢的人。
几乎看不出对人感兴趣的真白,隔天就写了回信,还跟七海说想把信寄出去的这一幕,正好被空太看到了。
出门到邮局去的背影看来很开心,相反地,空太却觉得快要窒息了。
如果不问仔细一点是搞不清楚事实的。每天早上在读书会上遇到真白时,空太总是想鼓起勇气,但是一想到有可能得到最糟的回答,终究过了一个礼拜还是无法开口提问。害怕会有超乎想象的痛苦,所以内心变得胆小。
将目光从这样的现实移开,空太埋首于企划书的制作。因为一有空就会想些有的没的,所以他这几天完全专注在这上面。
但是,现在企划书已经完成,空太也没了可以躲起来的地方。
真白的事正逐渐从脚边蔓延,支配着空太。
还有其他担心的事——仁要考其他大学,美咲又会如何呢?还有,跟七海起口角的事也还没解决。
而七海每天没日没夜地打工、照顾真白,最近又专注在训练班的期中发表,比以前更加无懈可击了。
把这些令人担心的事想了一圈,空太又想起了真白。
这时背后传来声音。
「空太。」
吓了一跳而失去平衡的空太,连同倾斜的椅子整个往后倒下。忍着痛睁开眼睛,发现上下颠倒的真白正站在那里。
空太慌慌张张地起身。
同时想起了重要的约定。今天是八月二十日,刊载真白出道作品的杂志发售了。还记得她说过想一起去书店。
「读书会结束后,我们就去书店吧。」
奇怪的是真白摇了摇头,也没打算走进房里来。
「七海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真白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走廊尽头……玄关的方向。
有谁在那边吧。
空太只从房间探出头,发现穿着便服的七海在玄关那里。
她倚靠着鞋柜,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对劲,感觉不到平时的机灵利落。
空太定出走廊跑向七海,真白也在后头跟上。
「青山?」
空太出声叫了七海,她缓缓地抬起头。茫然的眼神,潮红的脸颊,却一副很冷似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你……」
「没……关系。我没事。」
喉咙发出来的声音跟平常不同,完全没了往常的朝气。
「明明就有事吧。」
空太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心传来七海热呼呼的体温。
发烧了,而且烧得挺严重……
「我都说我没事了。」
七海有气无力地甩开空太的手,只是稍微动一下就痛苦地不断咳嗽。空太轻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