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话他却是无法跟任何人说起,只能憋屈的藏在心底。
三九云雷过后,乌云散去,天空却仍旧不见光明,抬头只能瞧见些许的星光点点……原来不知不觉,竟是到了深夜之后。
掌门与众位峰主长老都是面面相觑,也不能说是谷暨丞故意干扰比赛,这种事乃是属于不可抗性,相比人家也不愿意的,但就是凑巧遇上了又能怎么办呢?
“既然天色已晚。小比明日继续,大家都散了吧!”天黑了也别比了,明天再说吧!掌门真人留下一句话,便化作一道遁光离去。
清源真人作为谷暨丞的师尊,还是郑重的向几位峰主表示了歉意,客气的说了些“哎呀影响弟子们看比赛了真是抱歉”之类不痛不痒的话,人也没好意思真的怪到他头上。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清源真人收拾残局。
“清源这几年气运强的很啊!那洛一鸣一看就非池中物,再加上一个甄云嵘,无为峰本就胜了几峰一头。如今又出了个谷暨丞……”接班离去的真人们当然也不是丝毫想法也没有,对清源真人的好运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修仙路上,机遇伴随着危机,然而绝境逢生也有莫大的好处!
且不说谷暨丞自己是怎样想。但在他们这些有经验的长辈看来,成功渡劫的谷暨丞。只怕都有与天灵根一较高下的资格了……瓶颈这种东西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多少天才弟子一辈子卡在某个瓶颈上出不来,渐渐化为平庸?即便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顺利的度过所有瓶颈,但比一般弟子要顺畅许多也是事实。
怎么他们就没有这种弟子运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心魔劫来的突然,到底是怎么引发的?
这个问题不说他们,便是留下的清源真人也一样好奇。
“徒儿也不知。”张白菓是他的心魔这种事,谷暨丞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人家和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他还等于是她半个师父,十年相处结果处成了心魔,谁信?因此他也只能装傻了,“方才便是一阵烦躁,不知怎么地还对小师妹发了一通脾气,那之后便渐渐有些奇怪……”
对清源真人这种老狐狸来说,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话真是不听也罢,不过他也不是非要知道真相,谷暨丞不是甄云嵘那般孩子气没有分寸的人,他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逼迫,只是道:“既然如此,师父也就不多啰嗦了。你一向早慧,心智也比别个更成熟些,几个弟子里头,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平日对你的关心也少些,倒不想给你留下了祸患……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和十年前有关?”
十年前……还能是什么事?谷暨丞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看来那夺舍之人,十分厉害呢!”清源真人叹息了一声:“想必也曾是个惊才绝艳之辈,只可惜到了最后却走了歪路……”
夺舍其实是魔道手段,正道修士,肉身死去,一般都会选择元婴兵解。
兵解后灵魂边可重入轮回,转世重来,总比修成鬼修要来的轻松些……
谷暨丞呆在一旁,也没法接这茬话,只等装作没听见。
“你才渡劫,且去休养调整一番。”清源真人发现他还在,便连忙赶人,“今年小比你就不要再看了,若是再来一次,掌门只怕不饶我。”
刚经历过心魔劫的人需得安静静养巩固修为,否则很容易引发第二次。
若不是谷暨丞突然在比试场地发作,玄音宗这么些人也不至于要暂停小比这么严重……只要把他一个人的所在隔开就是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所以清源真人干脆直接禁止他外出。
谷暨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回洞府的路上,他拐去了张白菓的洞府。
见到谷暨丞露面,也才跟张白菓一起回来没有多久的张昕薇很识相的离开了。
“小师妹,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谷暨丞走过去说道。
张白菓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从来就最讨厌这种找借口的人,错了还不认,简直不能忍。
偏偏他是师兄,还是筑基期的师兄,她还不能反驳,只能冷着脸*的道:“刚才二师姐已经告诉我了。”除了张昕薇以外,其实甄云嵘也给她传讯说了来龙去脉……本来她是觉得没多大事,可能那一瞬间她自己也不自觉的幼稚了起来……毕竟比那更难听的话她以前也不是没听过,怎么会被说了一句就气跑了呢?
可当下里看到他这态度,那一点点熄灭的怒气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我当时被心魔掌控,所以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小师妹你莫要同我计较。”谷暨丞并没有察觉她的态度有异,就算比平日里冷漠了些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女儿家的脸皮薄,被他一顿数落之后也不可能马上给他好脸看。
言不由衷,同他计较。
明明只是寻常的话,由他说出来,张白菓却觉得刺耳的很,面色僵硬的低下头:“我岂敢计较,四师兄言重了。”
这话一听就不对,谷暨丞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一时气氛有些僵持。
张白菓是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来到季罗山整整十年了,这么长时间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一点磕磕绊绊,便是牙齿和舌头总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何况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各自的喜怒,总会有意见不一致而闹别扭的时候。
可从没有一次,她是如此的受伤。
十年了,不说朝夕相处,但各位师兄师姐当中,谁也没有比谷暨丞与她相处的时间更长了吧?便是将她带上山的甄云嵘,也因为清源真人刻意安排,而甚少能与她碰面。
于她而言,他与其说是师兄,更像是师父。炼气之后,是他一手教导她修炼,嫌每日送她去学认字麻烦所以亲自教,她的瑶琴也是跟他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