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休道三闾曾旧识,轻把木兰相对。…
却原来吴儿方才正绊在先前被鲁先生打到的那人的身上。六个黑衣人中,一个被鲁先生踢出来,那四个黑衣正与祁寒和鲁先生正在祠堂前缠斗,只这人被点翻在地,四肢都动不得,只能躺在地上。吴儿伸手一摸时,又摸在那人的脸上,手往下去,便摸到了那人的嘴。那人一上来就被鲁先生点倒,心中正没好气,又被吴儿在脸上摸来摸去,更是火起。他四肢虽然动弹不得,一张嘴却还张合自如,灵活得很,便张口就想将吴儿的手指咬下。怎料心中恨极,口就张得大了些,落下来得也慢,吴儿手一缩跑掉了,他上面的一排大牙狠落下来,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竟将舌头咬下一截,惨呼一声,便昏死过去。
鲁先生不知原委,忽听见祠堂里一声极惨的叫声,心中不由一惊,忙回身看去,却见吴儿从里面跳着奔了出来,再看他身上并无伤处,这才心安。但只这一回身间,身前黑衣人的两柄钢刀已经一上一下砍到,鲁先生挥动手中玉笛磕飞上面的一柄钢刀。下面的一柄却无暇去挡,只得抬脚去踢。
眼见着鲁先生的腿便要伤在这钢刀之下,祁寒忽然舍弃了自己对付的那两个黑衣人,俯身从旁边冲了过来,乘着那人一刀砍出,肋下露出空当,一个肘锤正撞在那人的肋下,那人吃疼不过,便弯下腰来,手中的钢刀也落了下去。
鲁先生乘势一踢,将那刀踢飞,手中玉笛直进,封住他的穴道。扭首对祁寒轻声道:“多谢!”祁寒道:“你去照顾吴儿,这几个人交给我对付。”说罢,上前一步,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挡在身前。鲁先生略一迟疑,料祁寒对这三个人也应付得过来,便要往吴儿那边去。
吴儿摆脱了那有嘴的怪物,出了那黑漆漆的祠堂,心中委实舒了口气。又见鲁先生就在场中,心中欢喜,唤道:“爹!”就跑了过去。
正站在一边的那人忽见吴儿跑出来,正跑到一开始便被鲁先生踢到祠堂门外的那个蒙面人的身边。抬起手来,手指一弹,一枚石子从指间激荡而出,打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将他被封的穴道解开。那黑衣人人手脚一能动弹,没等起身,趴在地上,抬手就抓住了吴儿的脚腕,将吴儿拖翻在地,又纵身跃起,把吴儿倒提在手中,狂笑道:“你便认我做爹吧……”刚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手脚也停在空中,又动弹不得。
他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一旁的那人却看得清楚。那黑衣人抓住吴儿时,鲁先生正站在七八步开外,一怔之下,足尖在地上一点,手中玉笛便已递出,这一招竟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那黑衣人半分也没觉察过来,就已被鲁先生的玉笛点中肩上穴道。
鲁先生将吴儿从那黑衣人手中放下,吴儿惊魂未定,走过去,一脚踢在那黑衣人的腿上,骂道:“想做我爹!怕是你没这个福分呢!”
那边祁寒不知怎的,忽然精神一振,一连数招,向那三个黑衣人逼了过去。那三人原本就已是勉力支撑,这一下更是抵挡不住,转瞬间就被祁寒封住穴道。祁寒回过身来又向一旁站着的那人看去。
那人道:“好功夫!”忽然手一抬,又打出几点绿火来,祁寒喝道:“快闪开!”便往后跳开去。鲁先生拉着吴儿也往旁边急闪。谁知那几点绿火并非向他们打来,在空中蓦得一折,向几个方向疾射,竟打在那五个被封住穴道的黑衣人身上。那绿火碰那五人的身子,便钻了进去,那五个人同时哀号一声,倒在地上滚了一滚,便不动了。
那人乘绿火一出手时,就已向后掠去。等祁寒和鲁先生从那五个黑衣人身上抬起眼来看去,就见那人的身影在远处左一晃,右一晃,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鲁先生走到那五人的身边,一一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叹了口气。吴儿已认出祁寒来,跑上前去道:“你果真找到我们了,我就是说你能找来的!”
祁寒拿下蒙面的汗巾,朝他笑笑,吴儿正觉得祁寒的神情有些怪,就见祁寒走到鲁先生身边问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得话,方才你使的那招,正是疏雨刀法中的第一快招:风雨争飞。”
第二十二章 新月又如眉。长笛谁教月下吹。(…
方才鲁先生对敌之际,祁寒虽注意到了他的武功路数,却并不认得。待吴儿被那黑衣人倒提在手中时,祁寒虽然以一敌三,但心中急迫,也忍不住望了过去,见鲁先生用一招快得不可思议的招式将那黑衣人制住,虽然他使得是玉笛,但那招,居然便是“疏雨刀法”中的“风雨争飞”。
鲁先生听了祁寒的话,将头轻轻一撇,道:“你看错了,这招不是什么‘风雨争飞’,而是我‘望月剑法’中的‘九天揽月’。”
祁寒眉头一皱,心道:“我绝没有看错。虽然不同的招式,姿势可能相近,但出招的角度、所用的力量、去势的速度,都不可能完全一样。这一招分明是‘风雨争飞’无疑,哪里是什么‘九天揽月’了。而‘风雨争飞’又是‘疏雨刀法’中的精粹,若无人传授,旁人决计无法学会。如此说来,他和我的师门实在是大有渊源。但为何他却一力否认呢?”
想到此处,见鲁先生又俯下身去检查那黑衣人的伤口,祁寒心中一动,捡起一把钢刀,也不招呼,忽然一招“夜雨八方”便向鲁先生袭去。一旁吴儿看得正清楚,骇道:“祁叔叔,你做什么!”鲁先生还未听到这喊声,就觉身后有风声有异,不待多想,也来不及回身,反手就是一招,将手中笛子倒卷上去,只听“叮”、“叮”数声,便已将来招化解。
鲁先生转过身来,见祁寒手中正提刀看着他,冷声道:“你这一招若不是‘雨打疏荷’,我这么多年的‘疏雨刀法’也算是白练了。”
此时吴儿已跑了过来,拦在鲁先生身前,看看祁寒,又回身看看鲁先生,不知发生了什么。鲁先生对吴儿道:“吴儿,你先到一边玩去,我们有话要说。”吴儿答应了一声,虽往旁边走,却颇有些悻悻然,走到一半,偷眼去看,见祁寒和鲁先生还是对面站着,望着对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能走到一边去蹲在地上拣起根树枝拨弄石子。
鲁先生见吴儿走得远些了,便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