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安瀞猛地从床上坐起,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时深房间跑,屋内漆黑一片,连窗帘都被拉得紧紧的,她摸索着墙壁找寻顶灯的开关。
腰上突然被什么缠住,紧接着就被框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时深身上淡淡的冷香萦绕在她鼻腔周围,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口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的,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他的呼吸,交杂在心跳声中肆虐她的耳膜。
安瀞愣了两下,伸手想要继续摸开关,手却被他攥住。
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他的样子好像很受伤,像是被遗弃在外缩在角落里的流浪狗,大雨倾盆而下,而它栖息的地方都没有。
“让我抱抱可以吗?”时深搂紧了几分,头搁在她肩窝处,嗓音低沉略带磁性。
安瀞松下防备,回手环拥住他,轻轻拍着他背部无声安慰。
良久,时深才哑着嗓子问她,“安瀞,你的迎春开花了吗?”
安瀞抬起头,表情有些困惑,“什么迎春?我没种迎春啊。”
时深垂眸望她,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面上,两人之间距离逐渐缩减。安瀞紧张到窒息,往旁边退了两步,“那什么,你刚刚撞到了?”
时深放下垂在半空的手,低喃道:“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安瀞不知道自己回的房间,脚步虚浮到像是踩在棉花上,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越是看不清越是浮想联翩。
她扑倒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扭头看见床头柜上的发绳,越看越觉得眼熟。
还有他说的迎春开花,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自己像走在未知的迷宫里,像闷着白布看不清脚下的路,一路横冲直撞就撞进了时深的怀里。
胸肌还蛮大的,不愧是109的胸围,刚刚应该趁人之危摸一把的。
安瀞闷着头嘿嘿笑了两声,这夜里全是时深深情的模样,羞的她第二天早上都不愿意起来。
时深作息挺准,也有可能是国外有时差,她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安瀞煎了几个煎蛋,弄了个简易版三明治,两杯牛奶解决早饭。
时深端着三明治小口慢嚼,安瀞将牛奶递到他手里,他僵了一秒,还是仰头喝完了,可没过多久就开始反呕,给安瀞吓了一跳。
时深捂着胸口平复胃反流,安瀞急忙牵着他去厕所,刚刚吃下的那点食物全被他吐了出来,吐到后面只有酸水,但他还在生理性反呕。
安瀞拍着他的背有些焦急询问:“是牛奶?你不能喝牛奶?”
她想起高二那年,卫忆雪给她们递的都是牛奶,唯独时深是酸奶,她早该想到的。
“不能喝为什么还喝完了,不知道说吗?我又不会强迫你。”安瀞起身给他倒水,他缓了几分,扶着她胳膊坐上沙发。
“因为是你倒得,我不想拒绝。”时深的视线聚焦在前方,安瀞坐在他身侧,明明二人没有对视,却还是让安瀞心跳漏了两拍。
不想拒绝。
不想拒绝什么呢?
安瀞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碎发遮住他浓密的眉毛,眼睛微亮像黑夜里簇拥着的萤火虫,光点虽弱,却足以照亮她所有的路。
要追吗?
追了三年,念了八年。
还要追吗?
安瀞一遍一遍在心里问自己,她好像又回到了暗恋他的高中生活,苦涩和紊乱的心跳蜂拥而上,将她的所有给淹没。
她有些害怕靠近他了,害怕再回到那个雨夜,再说出那种伤人伤己的话。
能远远看他一眼,她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