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楼里的客人们要么是假装清贵的浪荡子,选的曲子悠长;要么是路过崇州一带有钱的商户们,屋中丝竹与不堪的调笑声混杂。
这般轻快的琴声少见,引得三楼的客人们驻足观望,却又被门口守着的带刀侍卫呵退。
包厢中,姑娘们和着这欢快的琴声翩翩起舞,身上轻盈的纱衣随着舞步翩翩飞扬,如同春日花丛中的蝶。
她们眉间也有如老鸨一般的红色花钿,为这好颜色平添一抹艳丽,纵使这舞规规矩矩,却也颇为赏心悦目。
珠帘卷起,姜安胖爪抱着杯温热的羊奶,被屋中温热烘红的圆脸粉嫩嫩,那梨涡就没从脸上消失过。
她乖乖巧巧坐在两位美人姐姐中间,偶尔接受她们的投喂,眼睛舍不得从跳舞的姐姐身上移开,
“好看…嘿嘿…”
这样子惹得姐姐们娇笑,索幸她是个粉雕玉琢的团子,不然这表情放在谁身上都是痴汉样子!
谢云山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敲击桌案,与琴声和着拍子。
他拦下身侧姑娘还想为自己斟茶的动作,张扬的脸上满是轻快笑意,“美人就别给小爷灌这茶水了,喝着没甚意思。”
那姑娘收回谢小将军触碰过的手腕,脸染上绯色,“那奴家给您叫一壶温酒…”
“可别!”
小将军靠近姑娘,肩膀压着美人瘦弱的肩,姿势说不出的暧昧,“要是让这团子不小心喝了,那王爷可真就要把我活埋咯。”
“美人舍得?”
姑娘粉拳轻轻碰了下谢云山的肩膀,早就被他几句话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将军惯会说笑…”
“……”
祈善渊木着脸坐在他对面,耳尖的红就没下去过。
“小公子…要不要吃颗葡萄?”
一只素白纤手伸到嘴边,指尖上的葡萄还流着汁水,祈善渊猛地后仰躲开,语气生硬,“不用了…”
那姑娘起了逗弄这小孩的心思,语气颇为伤心的放下葡萄,转而端起装满各色果子的盘来,又凑近了些,“小公子真的不吃吗,奴家尝过,很甜的…”
祈善渊:!
小公子不傻,自然晓得姑娘是故意的,便耷拉着眉眼有几分可怜样子唤姜安的名字,
“安安…”
“诶?”
完全沉浸式体验的团子迷茫转过脑袋,看见的就是渊渊小可怜更可怜的表情,衬着他旁边的漂亮姑娘都像大灰狼…
别怕,安安保护你!
她挪挪小屁股,腾出来一个小小的、刚好能塞下渊渊的位置,胖爪拍拍软垫,
“渊渊,快来!”
“啧啧啧…”
谢云山摸着下巴看戏,这小孩不简单啊!
就连几位姑娘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楼下,
春杏楼前一队战马嘶鸣着停下,附近前来寻乐子的男子们甚至还未看清最前的那位是谁,便被一流水的黑甲护卫吓得原路返回。
姜寂臣一身劲装,他下马后卸下披风扔给随行的观砚,寒着一张脸大步跨进春杏楼的门,
同样而来的胡晏无奈叹气,只能安排着这队黑甲守在春杏楼前即可,随后也追着王爷身后替某只团子狡辩。
“安安年幼,贪玩了些,王爷别冷着脸,当心吓到她!”
姜寂臣看都没看往自己这边走来且像软脚虾一样的老鸨,只兀的停下步子,语气有些冲,“吓到她?我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吓不到她!”
瞧瞧给气的,都不说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