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狼狈了,这么狼狈见到他的父母,实在不是好建议。
「那送妳回饭店宿舍,我们各自先回去洗个澡,我再接妳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辛亦妘倏的把手搭上他右手前臂,「不要,别去你家,也别回饭店,」她紧张的咽着口水,「能不能有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人,我今天不想离开你,一刻都不想……」瞅了他一眼,连忙又心虚的别开视线,浑身因紧张而不断发抖。
章继青如火炬般的目光看着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感觉她在发颤,「妳知道,那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想缩回手,却一把被他逮个正着,「回答我,妳知道吗?」嗓音醇厚低哑。
踌躇中,她僵硬的点下头,车子随即奔驰在苍茫的暮色,那是她未知的前方。
带着问号,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他,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别再用那种眼神这样看我,我只是个男人。」
她捂住嘴,把目光远远的拋向窗外,心卜通卜通得像鼓声,如一首进行曲似的激昂。
塞车的时候,辛亦妘疲累睡去,醒来就是这陌生的地方,她没问,他也没说。
见他推开门,她即跳下他的怀抱,神秘的空气中掺杂了一丝古老气息,怀旧而浪漫,屋内深浅下一的对比色调,古朴屏风、雕花窗棂、荷花瘦骨、明式长灯,竟将色彩融和成一股暖流,狼狈的她与这里的怀古幽情是那样的不搭轧。
她想逃,一转身,却一头撞进他宽阔的胸膛。
「这是迟来的后悔吗?」他睇笑问。
「才不是,我、我只是冷了。」她逞强搪塞。
章继青双手扣在她肩上,使劲将她转个方向,然后一推,「冷了就去把自己弄暖。」那是浴室。
进退维谷的入了浴室,一身衣裤皱巴巴的湿冷,辛亦妘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的自己会说出那种大胆的请求!
她一直是那么严谨的恪守男女之间的分际,然而章继青却让她一直溃守,他身上一定有一种魔咒,一种叫人疯狂的魔咒。
解去衣物,原先是拖延的本意,然后是温暖的热水让她不忍离开,淋雨的时候纵然畅意爽快,然而春雨还是孤冷的。
直到在浴池中泡得皮肤发皱,她才不得不起身,套上长袍,密密实实的在腰际打个稳当的结,低头走出。
凌空一条毛巾飞来,披挂在她的头顶上,她恼得抗议,「啊,你干么?」
「妳不会是在里头把自己当尸体似的,泡在福尔马林池吧?」他调侃。
「你才是尸体!」面对他的挑衅,她可是火力全开。
「唔,还很有精力,看来不会有伤风感冒的意外发生。喏,晚餐来了,快吃!」章继青扫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走入氤氲热气的浴室。
真的饿了,是下午的一番折腾,让她体力耗尽,辛亦妘抓起食物,张口大吃。
直到脚步声再次传来,她才止住狂吃的态势,心想,这男人如果敢袒胸露背走来,她一定用手上的瓷盘砸昏他。
「干么这么看我,吃得不尽兴?」说话的家伙正乖乖的把浴袍上的腰带扎好,看见桌上的狼藉,不禁赞叹的说:「妳的食量真是我见识过最惊人的,没送妳到日本比赛的确可惜。好了喔,剩下的应该是我的晚餐了吧!」
「我吃东西从来不畏畏缩缩的。」赶紧把所剩无几的率直搬出来。
太沉溺在他的世界,有时候真怕忘了自己是谁,在他面前,她脸红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先前二十多年来累积的次数。
「这倒是,不管什么时候,妳的吃相绝对是无人能敌,我喜欢。」他坐在一旁,抢过她手中最后一尾炸明虾,火速的吞咽。
「欸,那是我的。」
「上面又没写名字,况且妳肚子里应该有五尾明虾的尸体,赏我一尾应该不为过吧?」
唔,这倒是……没想到她一个人就独享了大半的明虾,这说来实在有点惊人,心虚之余只得吶吶的说:「不吃明虾,吃餐包总行吧!」
谁知她手指才碰到餐包,他竟迅雷不及掩耳的倾身咬了一口,差点连她的手指都遭池鱼之殃,惹得她火冒三丈,接连赏他几个无敌大白眼。
小小的餐车上,章继青开始掠夺辛亦妘看上的食物,她拿什么他就抢食,这顿饭吃得有些杀戮。
忍无可忍,她揪紧双拳激动的喊,「章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