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吧!王老兄。”佩三棱刺的中年人苦笑:“凭咱们这些人,能做下这场血案?我认识那位头已离开脖子的勾魂无常,咱们七个人联手,也禁不起他的蜈蚣钩三下五下痛击,替他们收尸,等于是卖双方的人情。”
众人的去向不远处,突然出现姜步虚和小魔女的身影。
这七位仁兄,大概赶到开封为期甚暂,听说过有关鬼神愁姜步虚大闹开封的事迹,却不知鬼神愁的相貌是方是圆,见面自然不相识。
“喂!年轻人。”三角眼中年人不理会同伴收尸的高论,转向姜步虚打招呼询问:“不久之前这里发生的博杀,你两位可会在旁目击?”
“没有。”姜步虚摇头:“在下不在此地。”
“咱们刚经过此地,错过目击获取经验的机会,十分可惜,能目击绝顶高手生死相挤,必定获益匪浅,你也是来看风色的?”
“在下对看风色毫无兴趣,好惨,难道他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吗?双方有上百的人手,难道每个人都怀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你一定是初闯道的人,你不懂。”三角眼中年人摆出前辈嘴脸:“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算什么呢?江湖恩怨牵涉到名利,才值得抛头颅洒热血啊!”
“谬论!”姜步虚嗤之以鼻。
“是吗?似乎你真的不懂。”三角眼中年人不住摇头:“这次正邪冲突,表面上是以正义锄奸团的倾向为藉口,骨子里的文章已不算秘密。”
“什么秘密?”
“十年前华山正邪大决斗,其实规模甚小,参与的真正高手名宿并不多。”
“我知道,七仙九菩萨就不会参与。”
“宇内双凶在华山决斗的前几年,就与紫灵丹士大悲僧有难解的仇恨,活行尸冷寒,与天下七大超凡高手的摘星换斗邓五秋,也有亲友的血帐要算;双凶组成风云会壮大自己,用意就是结合群力与侠义道对抗。
他们曾经公然扬言,任何人干预风云会的行事,誓将全力施行报复,不但用威胁利诱手段吞并黑道行业,更肆元忌惮绑架勒索杀人劫财。
受害最深的,是白道人士,而神刀门与尚义门的子弟,泰半在任职公门或干白道行业的人。
去年,风云会的接引卅六天是的几个,一把烧掉襄阳的栖霞观,那是七仙之一的道全法师山门,年初,风云会的三位提调,三上庐山云深小筑,暗杀了昊天一剑的五位子侄,劫了九江五湖镖局一笔红货,弄沉了五艘镖船,损失重大,赔了一万八千两镖银。
天下各地天天有大大小小血案发生,至少有一半牵涉到风云会,所以,双方都在找大举结算的藉口.不择手段制造了断的机会,正义锄奸团正好成了导火线,年轻人,明白这大局悠关的因果了吧?”
“哼!你们这些局外人,推波助浪也有责任。”姜步虚愤愤地说。
“年轻人,能怪我们这些局外人吗?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可以真的侧身局外。”三角眼中年人用世故而带些许有哲理的口气说:“风云会杀光了侠义群雄,谁又敢公然不尊奉他们的旗号?年轻人,真正有风骨的人有几个?
上了贼船,要想活命,你就得跟着做强盗,除非你甘心情愿挨刀做烈士,呵呵!你年轻,保有赤子之心,和傲视天苍的豪气,可敬又可爱。
但是,过不了多久,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你就会发觉当年的想法,一点也不可敬不可爱了。”
“王老兄,你就少发几句废话牢骚吧!”佩三棱刺的中年人张老兄脸色不正常,大概被王老兄触及心中的隐痛:“不教晚辈做大圣大贤,要下拔舌地狱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命道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也勉强不来的,走吧!赶快离开现场,以免惹祸上身。”
说走便走,七个人急急向县城走了。
姜步虚呆呆地目送众人去远.心中波涛汹涌。
王老兄的几句话,像春雷一样震撼着他:“侠义英雄们得势,大多数的人不敢明日张胆为非作歹,风云会杀光了侠义群维,谁又敢公然不尊奉他们的旗号?”
他在各地名山采了一年药,做了四年镖局的大掌鞭,对江湖情势不算陌生,该算是大半个江湖人。
以江湖行业分类,车船店脚夫,抓住了就该杀,车夫正是江湖行业的主要型类人物,虽则镖局的车夫,与车马行的车夫性质不同,但同样是车夫是错不了的。
王老兄这番话,有七八分接近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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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兄的一番话,震撼着姜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