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突然间,沈怿将她的手拿起,摊开,把一个物件轻轻放了上去。
&esp;&esp;触感细腻,带着微热的体温。
&esp;&esp;掌心里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药囊,只可惜已毁得面目全非,哪怕被洗得再干净,也不是从前的样子。
&esp;&esp;头顶上传来低哑的嗓音,沈怿轻声说道:“我找到它了。”
&esp;&esp;他寻了一天一夜,不承想竟是在郊外捡到的。
&esp;&esp;“三七粉,白芨,茜草,你一开始放进去的,就是这三味药,对不对?”
&esp;&esp;从西北的小镇快马加鞭跑了一个来回,他此时眼中布满了血丝。
&esp;&esp;书辞本想说话,抬眼时又莫名一怔,复低下头,紧紧握住那个残缺的药囊,眉头深锁。
&esp;&esp;“你证明了自己是他又如何。”晏寻双手环胸,靠在树上,不知几时到此的,“骗了她那么久,看着她替你东奔西跑,为你着急,很有趣是么?”
&esp;&esp;他冷声说:“你只是认为这样逗弄她好玩罢了,能有几分真心?”就像肖云和一样,果然,他们二人都是一路货色。
&esp;&esp;“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沈怿强压住杀意,“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esp;&esp;“我是外人,那你就是内人了?”
&esp;&esp;他笑得冷意森森:“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esp;&esp;晏寻握紧拳头:“厚颜无耻!你分明……”正还要往下说,书辞实在是忍无可忍,“行了,够了!”
&esp;&esp;若是在平时,见他们俩这般争吵她必然会打圆场,可现下心乱如麻,连劝的力气也没有。
&esp;&esp;“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别再提了。”她垂下头,低沉道,“无名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的。”
&esp;&esp;沈怿微微一愣,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刚欲上前,晏寻却侧身挡在对面。
&esp;&esp;“让开。”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去。
&esp;&esp;晏寻眉峰微拧,手摁在刀鞘上,不为所动。
&esp;&esp;这一晚上已忍他颇多,奈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沈怿此刻心绪凌乱,手指微屈,出手已是杀招,又快又狠,根本来不及躲避。堪堪掐住他咽喉时,书辞像是才回神,急忙唤道:“王爷!”
&esp;&esp;沈怿的胳膊骤然一滞,动作僵在那里。
&esp;&esp;书辞也僵在那里,她没料到他真的会停下来。
&esp;&esp;一时间,万籁无声,背后的金水河上,无数盏天灯缓缓升起,在水面倒映出一片星河。
&esp;&esp;晏寻狠狠推开他的手,神色凌厉地一扫,随后拉起书辞,快步往回走。
&esp;&esp;与他擦肩而过,沈怿并未追上来,书辞一面走,一面又回头,他还在站在柳树下,余光瞥到她,视线便渐渐转到这边,沉默着与她对视,眼底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esp;&esp;街市上,言莫和紫玉还在放灯,记不清是怎么回去的,也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几天的事情在她脑海里混沌得像梦一样。
&esp;&esp;夜间躺在床上,书辞仍旧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esp;&esp;真的是他……
&esp;&esp;居然真的是他……
&esp;&esp;有太多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不能不信,可又不想去信。
&esp;&esp;无名活着,是好事。
&esp;&esp;可是无名突然变成了肃亲王。